那这份熟悉到底从哪来的?
江寓安想不通,也没再纠结这事,暂时压在心底。
“江伯父,你叫我名字就好。”
苏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没有想到,我第一次和江伯父见面居然是在这种场合,更没想到江总会因为我出这么大的事。”
“我很愧疚,也很想为江总做点什么,但我……什么都没有。”
她笑容苦涩起来,带着几分自嘲。
“江总对我挺好的,三年前我母亲住院时,我连家里的房子都卖了用来筹集手术费,但依然远远不够。”
“幸好江总出手帮我,这才保住我母亲一条命。我欠江总很多人情,现在他又为了保护我身受重伤,我实在是……”
苏意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江家人的态度出乎她的意料。
齐盈凤不必说,她是个情绪外放的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委屈自己。
江老爷子昨天虽然心急如焚,但良好的教养没有让他对苏意口出恶言,只是很冷静的让她离开。
江寓安也没对苏意说一句重话,只是眼神有些责怪。
而今天,他甚至能放下架子主动请求苏意到医院来陪伴江廷臣。
为自己儿子做到这份上,不可谓不令人感动。
现在他又这么心平气和的和自己聊天,这份魄力果然不是寻常人能拥有的。
江寓安把纸巾盒推过去,“苏小姐不必自责,这是廷臣自己的选择。我虽然心疼他,但也能理解他。”
“什么……”苏意泪水猛地凝结在脸上,眼神错愕,怀疑自己听错了。
理解江廷臣?
这种话怎么能从做父亲的嘴里说出来?
“苏小姐没听错,我的确很能理解廷臣。”
江寓安亲切一笑,眼神忽然变得悠远,似乎想起了很久远的事。
“不知道廷臣有没有跟你聊过我和他母亲的事,二十五年前我和盈凤谈婚论嫁时,她娘家遭遇经济危机差点破产。”
“那时,廷臣的奶奶也就是我母亲生怕齐家拖了我们江家的后腿,想悔婚。可我很爱廷臣母亲,说什么都不同意。”
“廷臣母亲知书达礼,善解人意,她深知,自家一旦经济无法回暖,就会成为江家的累赘,所以她和我说了分手。”
苏意已经呆住了。
这种话是她能听的吗?
江寓安也太不拿她当外人了。
有那么一瞬间,苏意很想起身离开,但又觉得不太礼貌,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
江寓安叹了口气,目光里又多了些沧桑,声音也沙哑起来。
“那天我和廷臣母亲见面时她执意分手,横穿马路时她没看路,旁边刚好有辆车过来,我下意识扑过去推开她,但我却被撞飞数米远。”
苏意心中一颤,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那后来呢?”
“后来……”
江寓安撩起裤脚,将袜子往下褪了褪,露出好几条很老旧很狰狞的伤疤。
“我被撞断脚骨,小腿粉碎性骨折,在医院躺了很久,又回家休养了两个多月才复原。”
我的天哪!
苏意惊呆了,久久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