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传到澳岛。
温心仪站起身:“我这就订机票。”
京城的戏已经拉开帷幕,只等着唱戏的角儿各自就位。
如果说去澳岛之前温凝还想着当一个好戏子,那么此时此刻站在病房里的她,已经丢掉了曾经拙劣的梦想。
她如今,更想好好地用自己的手导这一场戏。
……
中午时分,二叔家的人来换班。
温凝离开医院径直回家。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家变得既熟悉又陌生。花园里的花儿换了一茬新的,天气入夏,一花园争奇斗艳。
到家的时候园丁正在翻土植新树。
园子里的花草何芝非常宝贝,家里整修花园时她必然在一旁盯着,要不然就在二楼露台边喝茶边看。
温凝第一时间找二楼,没看到人影,于是逮着一名园丁:“我妈呢?”
园丁指指锦鲤池的方向:“太太在后面。”
温凝抄小路过去,果然看到正撑伞指挥工人的何芝。讽刺的是,一株新的石榴幼苗正在她的指挥下栽种在锦鲤池边。
石榴,多子多福。
锦程,前程似锦。
温凝在热烈的日头下浑身发寒。
或许是站得太久,何芝发现了她。她撑着伞过来,用心疼的语气:“这趟出去怎么瘦了?”
温凝表情掩藏在宽大墨镜下,不答反问:“换季而已,这么大动干戈?”
何芝叹息:“还不是你爸爸,说过几天有重要的客人住到我们家。”
“多重要的客人,不仅住到家,还要这么收拾。”温凝看着她眼睛,“您不知道吗?”
明明隔着一重墨镜,何芝却能感受到落在她身上毫不掩饰的视线。
她如芒在背。
温凝又说:“您就一点不往下深想?”
或许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但温太太的身份摆在那。这么多年养尊处优,在贵妇人圈时刻被人钦羡,何芝已经习惯了掩耳盗铃。
她和温正杉夫妻多年其实并非一帆风顺。
靠的是一方不在明面上过分,另一方善于隐忍。
于是露出来给别人看的部分都是光鲜亮丽的。
温凝问得太直白,让她不由恍惚。她的脸色在日头下逐渐发白,连精致妆容都掩盖不了其下失意:“你爸爸不会做得太过分的。他还需要我替他撑着场面。”
“场面?”温凝笑着说,“我忘了,你们俩都在乎这个。”
那他背着家人和陈康泰表妹搞在一起的时候在乎过将来哪天东窗事发吗?
这个时候维持和平倒显得重要了?
“您还不知道是谁吧?”温凝平静地看着她,“还记得很早之前我们一家去澳岛时碰到的原阿姨吗?”
何芝猛然震颤。
“原阿姨至今单身,那您猜猜她儿子是哪里来的?我们一家三口和他们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席间关系融洽。您还说要我跟着原阿姨学琴。可背地里我们都是他们眼里的傻子,妈妈,您说呢?”
言尽于此。
温凝留下这枚重磅炸弹径直上楼。
困了。
她想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