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车队不知不觉中开出大半,她急忙踩着油门追了回来。老城区道路狭窄,很快变成单车道。落在旁边车队眼里,这辆红色跑车就成了冷不防插进车队、七进七出的刺头。
司机狠狠啧了声。
男人轻漫的嗓音从后座传来:“小钟,耐心些。”
“屿哥,不是我没耐心,是那人开车实在横。要不是您在车上,我早撞他个扑街仔。”
男人慢慢抬颌,在后视镜里露出略显苍白的皮肤和浓郁的眼。
他盯着人看的时候很难让人转开目光,大概是五官过于和谐,总勾得人多看几秒。但此刻绝不是因为这个,是他过于深重的眼神叫人发怵。
小钟舔了舔唇,耳朵听到那人用慢条斯理的腔调继续告诫他:“在外做事讲究低调。平时怎么说的?”
他飞快坐正:“知道了屿哥。”
后座男人没再说话,视线却飘向窗外。
那辆红色跑车再度与他们并行。
车窗半开,温风拂面。
坐在他另一侧、一直闭眸的人忽然睁眼:“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在自己地界还这么谨慎。”
“小心驶得万年船。”
“难怪我家老头那么喜欢你,还说你最像年轻时的他。刚和你说的别忘了啊,过几天家里摆宴,家妹生日,你……”见对方没反应,那人将手搭过来。
以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身前男人卓绝的侧脸,还有耳骨上一点浅痣。
于是问:“阿屿,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3秒,2秒,1秒。
绿灯。
引擎声卷着热浪将红色跑车推了出去。
“没什么。”谢之屿单手撑颌,不疾不徐地收回目光,“在看风。”
风有什么好看的何氿不知道。
何氿只知道谢之屿这人时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于是落在底下人眼里,他就显得格外难猜。这是美化了的说法,讲难听点,叫阴晴不定。
可他有一点特别好,就是谨慎。
交在他手里的场子从没出过问题。
自家老头偏爱他偏爱得厉害,何氿有时甚至怀疑他才是亲儿子。
想到前几天自己办砸了事情挨骂,何氿心烦。
他重新闭上眼:“你去糖水铺我就不奉陪了,那地方抻直腿都费劲。”
谢之屿倒很客气:“给你打包一份?”
“谢了,不用。”
……
路窄,街边又停满了车,跑车只好在距离糖水铺还有一条街的地方停下。
这个点,老旧门牌下还排着长队,几乎延伸到街角。
温凝用“这合理吗”的表情看看陈月皎。
“小场面,看我的。”
陈月皎说着努力在人群中寻找,终于找到一个穿机车服的男孩。
她一掌拍下去,男孩抬起玩手机的脑袋:“怎么才来?”
“这话该我问你吧!”陈月皎无语,“我让你早点来排队,你就占了个21号?”
“21怎么了?21也是我连滚带爬赶过来占着的。”他说着视线往温凝身上一斜,“……我丢,港星姐姐。”
“文明点。”陈月皎拎他耳朵。
“你,这就是你姐啊?”男孩打着磕巴问陈月皎,“你姐是不是演过什么香港电影?我觉得好眼熟啊!”
神经。
陈月皎给他一个巨大白眼:“现在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