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大马虎！吃人的大马虎！”云升做鬼脸。

“啊~~~”连莲吓得钻到姐姐怀里。又是一阵嬉笑打闹，云洁感觉今天脸都笑得僵住了。

大姨从连莲的包裹中拿出一条军绿色秋裤，“咦，连莲这是买新裤子了。”

“才不是新裤子呢，这是二舅舅秋衣改的。”连莲一把拿过秋裤，很宝贝地说。

大姨仔细端详这条秋裤。还真是，这是一条成人秋衣改成的小秋裤。

秋衣的两条袖子做裤腿，领口穿上松紧带做腰围，裤裆干脆用边角料做的。大姨估摸，估计是一条秋衣改了一条秋裤和一件背心，铁定还有一条背心。

一问连莲，还真是。

二舅舅指的是张家老二张新强，原先在部队待过，后来转业回家。这件秋衣是件新衣服，没穿过，被沈丽波改成了一条背心和一条秋裤，背心归家瑞，秋裤归佳佳。

可佳佳嫌弃太丑了，裤腿缩口那么长，腰带那么高，还是绿色的，坚决不穿，便给了连莲。

连莲不嫌弃丑，连莲可喜欢可宝贝了，就是有点大，马上收到自己的小包裹里，等明年穿。

云洁也觉得丑，虽然思路不错，但张家二媳妇的女红实在不咋样，针脚歪歪扭扭，到处都是线头，看着就头疼。

可连莲喜欢啊，连莲说：“这是舅舅的衣服，也是我的衣服，穿着可暖和了。”

云洁知道连莲的意思，她这是把舅舅当做父亲了，感觉穿着父亲的衣服，更贴心更温暖。

云洁和大姨对望一眼，大姨也明白连莲的心思。

第二天一早，大姨要走，临走之前，把连莲的脚套上棉鞋，比划了半天：“过年了，给连莲做双新棉鞋，让我看看连莲的小脚丫多大了？”

穿了一年的棉鞋还是松松的，这小孩一年脚都没长吗？大姨多加了一指，细心记下尺寸。

“大姨，佳佳也没有棉鞋穿，她的鞋子很冷，我把我的棉鞋给她穿，她穿上顶脚。”

“咱不给她做，她老张家又不是没人，她妈妈不是会做裤子吗，怎么不会做鞋？”

大姨想起来沈丽波秋衣改秋裤的壮举，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大姨，佳佳妈妈不会做鞋子。”连莲仰着小脸，一脸殷切。

“不管！”

今天天气特别冷，降温了，天灰蒙蒙的，眼看要下雪，大姨徐华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家了。

临行前，特意嘱咐哥几个：“今年第一年，家里就不要贴红对子了，鞭炮也不要放过年的炸货和馒头我做好了让你们大哥送过来，你们不用自己准备了。”兄妹几个默然。

“除夕上午云平和云升要去老连家上坟请祖宗，天远，多穿点衣服，早点出发。下午早点回来，你们四个自己在家过年吧。”大姨有点于心不忍。

“初一去奶奶家拜年，初二去姥姥舅舅家家拜年。都多穿点。路远就再借辆自行车。”大姨絮絮叨叨，大家却听得认真。

这是第一次自己过年，云洁这才发现，生活除了吃饭睡觉，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该翻翻妈妈的记事本了。

四人目送大姨身影渐渐远去，一时大家都没动，云平突然说：“接下来，是不是要准备过年了？”

云升冻得跳脚，朝屋里跑去，云洁紧紧握着连莲的手，小手暖暖的，可不是嘛，要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