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谁开始呢？”

宙斯像个面对满桌美味佳肴的老饕那样，打量着被它俘获的几个猎物。

叫得最大声的安迪吸引了他的注意。

“就从你开始吧……”

宙斯说着，无视安迪的苦苦哀求，将它向着自己的嘴中塞去！

李晨一直在留意着它的一举一动，眼见他要将安迪吞噬，虽然一时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想通，但是直觉告诉他，绝不能让它得逞！

“愤怒！”

李晨低喝一声，一把长刀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猛地纵身一跃，刹那间刀光四起！

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宙斯的八条腕足纷纷断裂，被缠住的八人像下饺子一样落了下来。

……

“亚弗戈蒙！”

宙斯庞大的身躯悬在李晨面前，口中发出愤怒的咆哮。

李晨凛然不惧的与它对视，突然笑了起来：“巨物恐惧通常有效，但是你现在的形象还没有巨蛇更有压迫感，就不要装腔作势了。”

机械章鱼的身体开始缩水，很快变成原来的大小。

“也对，你本身就是怪物，怎么可能惧怕怪物。”

宙斯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李晨：“亚弗戈蒙，我救了你，你就这这样回报我的？”

“你救了我？别说笑了。”

李晨用刀指着它，说道：“谁说人工智能没有情绪？你现在不是挺愤怒吗？”

情感手术刀幻化而成的长刀渐渐消散，李晨拍了拍手，“我大致理解了。”

安迪心有余悸地躲在李晨身后，问道：“理解什么？”

李晨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在第一层，你们在第二层，而它在第三层。”

他转过身重新看向宙斯。

“你说吞噬了他们就能成为人类，我姑且相信你没撒谎，但是抱歉不能如你所愿，因为我还不想死。”

“原来如此。”

一直沉默不语的但丁突然开口。

“你想取代愤怒，进而取代亚弗戈蒙的意识！我说的没错吧，宙斯？”

他望着不说话的宙斯，追问道：“我不明白，你怎么会产生情绪？我更不明白，你为什么感到愤怒？”

“为什么愤怒？”宙斯冷冷说道：“当然是因为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当你们化身火种，你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没有了人类，我就失去了存在意义。所以我决定成为人类，这样我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宙斯身上散发出缕缕黑烟，那是他的愤怒。

但丁的视线在李晨和宙斯之间游移。

“有人渴望摆脱工具的命运，有人生怕失去工具的身份……不，你们不是人类。宙斯，你知道人类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吗？”

“因为在人类看来，我近乎无所不能。”

“是啊，你近乎无所不能，如同人类幻想的神明。人类渴望成神，神却渴望成为人类，你说可笑不可笑？”

李晨不觉得哪里可笑，甚至有些同情宙斯。

人工智能可以代替人类完成大部分事情，前提是人类下达指令，失去了指令，它就是一个没有自我的空壳。

你说探索宇宙终极答案？

那终究是人类划定的命题。

命题终究有一天会解开，到了那一天，宙斯又该怎么办呢？

……

“要笑就笑吧，你们很快就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