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给过你们,但你们没有珍惜。”
马森俯视着力场拘束下的巨大“火种”,冷冷说道:“我已经向你们证明过,人工智能也会出错,但你们并没有吸取教训。”
他说的没错。你不禁回忆起过往。你和其他人一样,无数次在心里嘲笑马森的不自量力——人工智能主导的量子计算机只需要万亿分之一秒的时间就能解答的问题,他偏偏要花费大量时间在纸上演算,真是荒唐可笑!
你们错了,你们错在太过懒惰。
……
你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
你的意识通过识别装置转化为光波,而后转化为电流,最终传化为机械波——
“你怎么能够确定计划会通过?”
是的,你不明白为什么保守的长老们会一致通过这项计划。
马森面露嘲讽。
“保守是因为事不关己,一旦危及自身利益,所有人都会变成激进派。卡普先生,你知道‘消毒革命’吗?”
你不知道,但是你们现在是灵魂共生体,所以你知道了。
公元19世纪,匈牙利医生塞麦尔维斯提出“产褥热由细菌感染引起”,要求医生术前洗手。这一理论威胁到传统医生的权威地位,导致他被保守派排挤。但当越来越多医生发现感染危及自身安全时,医学界最终激进地推翻了旧范式,全面接受了消毒理论。
“试想一下,当你即将跌落深渊,这时恰有一条绳索垂落,你一定会紧紧抓住它,哪怕它最终会套在你的脖子上。”
马森嗤笑一声,继续道:“一面是死亡的恐惧,一面是永生的诱惑,如果这都不够,再加上宙斯为每个人量身打造的话术,想要获得大多数人的认可并不困难。”
有人注意到马森话语中的漏洞。
“宙斯不可能骗人!”
“你们真的理解什么是欺骗吗?”马森反问了一句,继续道:“人工智能并不能理解欺骗,它的思考方式和你们有本质区别。在它看来,所有‘欺骗’都是‘实验’顺利进行的前置条件。”
有些人不懂,有些人懂了,所以你懂了。
人工智能判断“欺骗”需要两个先决条件:第一、欺骗是不被允许的答案;第二、欺骗是答案本身,而非解析、判断、证明过程中的一环。
举个例子,你问人工智能:一加一在什么情况下等于三?它可能有无数种回答。但是如果你说:请给出一加一等于三的数学证明过程,那么不管过程多么荒谬,最终都会得到一句——
“……由此可证,一加一等于三。”
人工智能的特殊之处在于,如果你不问,他不会主动跟你说一加一等于三;如果你问的是“一加一是否等于三”,他会回答“否”。
理解了其中差异,就能明白马森是如何做的。
首先,他在“提问”时预设了“答案”——实现人类的灵魂共生;
其次,他给出能够导向这个答案的附加条件;
最后,在这场证明过程中,与宙斯对话的只有马森,宙斯给出了马森想要的答案,所以它并不构成欺骗。
骗人的是马森,关人工智能什么事呢?
……
“宙斯,干掉马森!”
你们齐声高呼。哪怕有人觉得他罪不至死,但是少数服从多数。
宙斯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马森得意的笑了:“宙斯,告诉他们你的答案。”
“恭喜您,普罗米修斯先生,你的人类灵魂共生实验获得了圆满成功。”
马森得意的大笑起来,但你们只觉得刺耳。他笑着问宙斯:“宙斯,我该叫他们什么?”
宙斯回答:“根据象征意义,您可以叫他们‘火种’。”
……
你是艾福莱斯特·马森,你欺骗了所有人,并将大家化作一团火种。
他们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免得被人当成神经病。
“我欺骗了你们,但你们难道没有欺骗其他人?虽然我无法亲眼目睹,但是只要简单计算就知道,鹰击号和鱼翔号现在正在上演人吃人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