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有颗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那是她的智能核心。

她对它很在意，每周都会去智械养护机构做检查。

“你的核心非常完美。”

智械医生收拾着检测仪器，提醒妮妮：“免费养护周期是一年一度，你这次检查需要自费。”

妮妮点头，向医生道谢，然后拿起检查报告匆匆而去。

她要抓紧时间工作，这样才能支付高昂的检查费用。

……

以上是妮基支付的记忆。

李晨看完以后，感觉有些荒唐。

从妮基的行为来看，她似乎爱上了那个名叫瓦利的男人，不过智械懂得什么是爱吗？也许她想要接近瓦利另有原因？

李晨想不明白，不过通过这些记忆，妮基智械的身份已经确凿无疑。

李晨准备离开梦境，不过看着妮基期待的眼神，他突然有些犹豫。

“算了，就当做好事了，你不也想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李晨自言自语道。

他思考了一会儿，解除时间暂停，在墙上幻化出自己的回答。

“妮妮女士，毫无疑问，你是个智械，但你想要成为人类。如果这就是你的问题，那我只能遗憾的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哪怕你的外表和内在构造无限接近人类，你和人类依然有着本质的区别，因为你没有灵魂。原谅我用这么不符合科学观的词语，我想说的是，你们的思维方式有着本质的区别。”

妮基看着李晨的回复，微微鞠躬准备离开。

然而她的脚步很快顿住了，因为又有字迹显化出来。

“如果你想要的不是彻底变成人类，只是想要接近或理解人类，我想我是可以回答你的。你并不需要真的成为人类，只需要让周围人相信你是人类。具体怎么做呢？我的建议是模仿——模仿人类的行为习惯，模仿他们在不同情况下的反应，模仿他们的表情、语言、肢体动作……你不需要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做，只需要知道应该怎么做……总之，你和大部分人形智械一样，虽然也在模仿人类，但是模仿的太粗糙拙劣了，你需要更注重细节。当你的模仿达到人类无法分辨的程度，你就能成为他们的同类。当然，你或许需要先改变自己的外表，以全新的身份开启你的旅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晨仿佛从妮基的琥珀色眼睛里看见了光彩。

她认真的向李晨道谢，离开了答案之墙。

……

再次见到妮基是在三天之后，如果她不表明身份，李晨都认不出她了。

眼前是个姿色中等的小妇人。

她不像以前那样完美，尽管衣衫整洁、举止得体，依然难掩憔悴。

只有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依旧明亮。

“答案之墙先生，午安，过了这么久才来向您道谢，实在是非常抱歉。”

怕不只是来道谢那么简单。

李晨等着妮基说出她的来意，但她东拉西扯就是不进入正题，扯得都是些工作的辛苦、生活的不易，零零碎碎从中午一直说到傍晚。

我该不会培养出了一个怪物吧？

李晨心里发毛。

不管怎么看，妮基都和人类没什么两样，这简直太可怕了。

……

直到黄昏来临，妮基终于表明了来意。

她在提问墙上写下这样的问题——

“我想生个孩子。”

不是问题，而是要求，但这确实是个问题。

妮基为此又一次支付了自己的记忆。

……

我是妮妮，我在学着成为一个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