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舒刚要开口数落,但一张嘴,委屈的泪水便汹涌而出。
“别哭,送你个礼物。”
石余川变魔术似的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个精致的咖啡罐,玻璃外壳在火光中泛着微光,贴着的标签上是一串串看不懂的英文单词。
兰舒抽噎着撇过头:“你能不能上点心,我才不爱喝这洋玩意儿,苦死了。”
“你不喝咖啡?那我看你挺爱去白孔雀。”
“我去白孔雀是为了吃东西!再说我也没去过几次啊,我不爱喝咖啡。”
石余川两手一摊:“你不喜欢那我就扔啦?”
“你威胁谁呢?”兰舒一把抢过咖啡罐护在自己的怀里,“我送给杨总,杨总爱喝咖啡,她爱喝苦的。”
话音刚落,石余川突然扣住她的手腕,严肃道:“我送你的东西你不许送给别人。”
兰舒撇了撇嘴,下意识地盯着咖啡罐翻来覆去打量。
那一行行细小的英文,那字迹突然与记忆深处的某个画面重叠。
她恍惚道:“石余川,这个咖啡你之前是不是送过我一次啊?”
“没有,你记错了。”石余川一把将她拽到身前,手指轻柔地擦过她的脸颊,动作极轻地抹去蹭到的灰,“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我们还去看那个电影吗?”
兰舒眨了眨沾着灰烬的眼睛,有些茫然:“哪个电影?”
“徐克的《梁祝》。”
兰舒皱起眉头,“那个看过了啊,还看啊?”
“我还想再看一遍。”
“我才不看,那个是悲剧。”
“悲剧怎么了?爱情的内核不就是悲剧吗”
兰舒“呼啦”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大脑一片空白,太阳穴突突直跳。
天色刚蒙蒙亮,墙上的指针指向早上5:30。
她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缓了好一阵才从梦里回过神,那种从虚幻跌回现实的抽离感,巨大的落差感,扎得心脏一阵一阵地疼。
咖啡罐?!
她一下清醒过来,拖鞋都顾不上踩,光着脚啪哒啪哒就往厨房冲。
在橱柜里翻找了一会儿,她就找到了之前在石余川家里,阿超给自己的那罐印满英文的玻璃罐子。
咖啡罐子的藤蔓花纹和磨砂手感,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兰舒把罐子举到眼前来回转,又晃了晃,里面除了哗啦作响的咖啡豆,竟有个白色的东西若隐若现。
她不爱喝咖啡,再一个这种豆子她也不懂怎么搞。
所以之前拿回家后就一直放在橱柜里落灰,并没有发现里面除了咖啡豆还有别的东西。
她用牙咬开防尘盖,垫着抹布拧玻璃瓶,胳膊都快拧抽筋了才听见“啪”的一声。
咖啡豆哗啦全倒在桌上,褐色豆子里躺着个卷得紧实的纸条。
兰舒手指沾着咖啡渣,哆哆嗦嗦展开纸条,心跳快得要蹦出嗓子眼。
石余川写字很丑,像蟑螂爬的字迹横七竖八落在纸面上。
【都说相爱可抵万难,兰舒,你不用爱我,我一个人就可以抵下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