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猴子的能耐，也知道他背后的能量。

“侯局长，你说的对，我们京州班子和光明峰项目指挥部会深刻吸取这些案例的沉痛教训！”

嗯？一句话把主体转化成集体了？

侯亮平知道自己点的还不够透，事关惠龙集团的可不是小事，必须要说明白。

“李书记，其实这些话我主要是对您说的！”

你还没完了？

向来不喜欢绕弯弯的李达康有点儿上头，如果侯亮平上来就直说，没准还能被认为是坦率，但这么一绕，徒增了李达康的反感。

“行！侯局长，你说吧！”李达康翘起了二郎腿，身体仰靠在椅子上。

这种举止一般情况下应该被理解为不屑。

但是侯亮平深得“相由心生”的真传。

他解读出来的意思是李达康的“廉政警钟还未敲响”！

这可是大问题啊！

所以，不得不让李达康红红脸出出汗。

“李书记，你的秘书金凯，我现在怀疑这名同志已经出了问题！”

此话一出，李达康的二郎腿放下来，立马开始谨慎起来。

刚才侯亮平说了一句很多线索是从身边人身上发现的。

现在他想搞明白，这侯亮平是冲着金凯去的，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侯局长，您可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吗？”

侯亮平可没想那么多，他一度认为自己是在帮李达康，就像查办欧阳菁一样，忠言逆耳！

“李书记，您看！”侯亮平从桌子上拿过来刚才的资料，“这是惠龙集团的资料，我现在可以推断，金凯昨天是在赵小惠的饭局拿到了这份资料，所以一大早就要给你送来！”

赵小惠，惠龙集团？

李达康脑子一转，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提防的名字。

自己一心要抱沙瑞金的大腿，就必须跟赵家彻底隔离开。

现在看来这侯亮平提醒的倒是很及时。

难道说自己错怪了侯亮平？

看到李达康认真起来，侯亮平知道自己的目的实现了。

于是就把陈正泽和孙连城主动汇报的事说了出来，一来是告诉李达康这不是空穴来风，二来是要当着李达康的面兑现自己要表扬孙、陈的承诺。

对表扬这件事，李达康并不当回事。

真正让李达康走心的还是那个问题。

这事是冲自己的秘书？还是冲自己？

现在又有了孙连城和陈正泽的加入，就更显得令人难以捉摸。

要知道这两位可是上面钦点的人选。

会不会是自己被针对了？

如果查办金凯是沙瑞金的意见，自己可就太被动了。

看着侯亮平真诚的样子，李达康试着问出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

“侯局长，我想先问问，您是代表谁的意见？是代表光明峰廉政工作组，还是代表省检，还是说代表……”

代表谁？

这李达康一定是把问题想复杂了。

其实侯亮平完全可以回答加强“注意防范”就完事了。

可他偏不，因为这相由心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换句话说，有些东西，比起相信证据，我们更要相信天道！

侯亮平故作神秘，伸出一根食指，指向天空！

他以为自己表达的是天道。

李达康理解的却是“上面”。

侯亮平单手指天的抽象表达，让李达康懵了。

这就是说，这是“上面”的意思啊！

自己的上面还能有谁？

肯定就是沙瑞金啊！

关于光明分局局长和光明区长这两个关键位置，自己已经做出了让步，现在又要拿自己的秘书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