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西斯问,“那时雄主多大了?”
楼双信仰头思考了好一会儿,“啊?那会儿哎呀记不太清了,应该九百岁出头?”
说出来他竟然还有点无奈,虽然虫族寿命长,但对他来说也就一般吧,显得他像老牛吃嫩草似的,又开始瘪嘴,“你可不能嫌我年纪大。”
维尔西斯看他这撒泼的样子就想笑,“不会,雄主很年轻。”
这就纯属睁眼说瞎话了,但楼双信就乐意听。
心不老虫就不老,再说别管他活了多久,至少看起来不还是如花似玉的?
楼双信继续说,“其实我真年轻的时候,马骑得不好。
以往和泽桉他们比骑射,我总是末位的。有一年在皇家猎场,泽桉猎了头老虎,而我双手握着弓箭就控制不好马,其他官员暗地里笑我是垫席郎,弓马蹇劣箭不中鹄。
当天晚上泽桉就把虎皮剥了,挂在我的营帐前,说是送我的,我知道他是给我撑腰呢。说起来,星际可有打猎的地方?哪天我要还他一张猛兽皮,我现在骑射肯定不输给他。”
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孩子气,楼双信一直是笑着的,眼睛里熠熠生辉。
维尔西斯喜欢听他讲过去,像是一点点从时间的长河里拾取到楼双信的碎片,拼出很多个影子,都是他的雄主。
故事有很多,楼双信大概只会挑觉得有趣的讲,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有心者能听出很多东西。
他的雄主从骑得不好到驾轻就熟,中间想必受了不少苦,只是苦的基数太大,没有哪一些值得拉出来谈。
但要楼双信自己看来,都不苦。学东西哪有不吃苦的?不受那些个罪,哪来现在一身技能,让他能天天换着花样展示给雌君看啊。爆炸保值了啊哥们!
“我还想听雄主以前的事。”维尔西斯说,“以后多讲给我听吧。”
楼双信总能一点点脱敏,维尔西斯想,如果过去有很多连着疼痛的回忆,那此后就把那些附着物换成他吧。如果掩盖和遗忘都是掩耳盗铃,那他就亲自去抚平楼双信的每一条疤。
楼双信看着他,凤眼笑弯了像月牙,“好啊,全都慢慢说给你。”
他的往事很长,恰好他和雌君的余生也很长,正适合讲故事。
只要你愿意,过去、现在和未来,都交给你。
“干什么呢你们俩?”楚陵光突然一个踏步冲过来,到他们面前又刹住,他的马挺调皮,而且老喜欢往马厩那边跑,看着挺不爱上班,跟楼双信一个死出。
楚陵光又拍了一把马的脑袋瓜,勒紧了缰绳,“barn-sour,坏孩子。”
楼双信抬头看了他一眼,总觉得楚陵光说这话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在现代看了不少废料一个霸总气质的帅哥戴着黑色皮手套握着马鞭说这种话,在现代属于同人女必吃榜。
卡尔文悠哉悠哉地过来,颇有些冷傲的气场,看着楚陵光的动作,卡尔文勾了勾唇,揉了一下自己马匹的鬃毛,“乖。”
楼双信左看看右看看,哇塞,决战dom之巅?那很好看了。
楚陵光该感谢这是虫族,不然论上下位他俩能打一宿吧。
“来比赛?”楚陵光一歪头,“来马场不赛马?”
楼双信又没在怕的,“可有彩头?”
楚陵光想了想,说,“谁赢了,让其他三只虫都答应他一个要求。”
有点意思,楼双信答应了。维尔西斯和卡尔文也没推脱,都是有分寸的虫,谁赢了都不会提难办的事。
马术如字迹,可见心性。古法如狂草书法,以征战为魂,追求生死之间的写意;西洋术如印刷体,以规则为骨,雕琢毫厘之间的精准。
不同的生活,不同的世界,如今还是跑在一起。
无关任何身份和诡计,就只是几只虫的小小玩乐,活在当下,走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