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的监控室里，一个工作人员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喃喃出声：“他这是——在看我们？”

没人回答，却没有人敢否认这个心中的猜想。主控电脑上的镜头捕捉到赵航目光落点、准确无误。另一位工作人员迅速扒住直播后台的屏幕，低声提醒：“网上的负评还在疯涨，几个直播间的弹幕都在刷‘情感诈尸’，‘洗白神坛’，说他当年隐退的原因是被团队抛弃……”

“关掉。”高高在上的调音台前，制作总监的声音骤然打断所有议论。他面容铁青，紧抿的嘴唇证明了内心的不安，“全部关掉，把对接的评论区权限限制住！谁也别惹出什么大乱子，赵航不是能随便拿捏的人。”

可惜，他的命令来得太晚。

场馆正门处，几个全副武装、明显图谋不轨的流量粉丝已经毫无忌惮地挤入了人群。他们的眼神游移，胸前的应援横幅却一展开便带着满满的挑衅意味——“神话终落幕！勇挫赵航笑谈！”几个身高不低的男子粗鲁地在人群中推搡，逼得前排几个女生噤若寒蝉，早先的不满与愤怒正如燎原燮土般迅速蔓延。

赵航没有动，更没有发言。他只是静静看着那几道不和谐的人影，以一种冷冽得近乎冰冻的目光。

忽然，他微微一笑，语气里浸着一种锋芒，又像是从远古洪流中抽离出的一丝清冷：“流量？粉圈？又来了个新词，五年前，我连听都没听过。但既然来了，也好，今晚我就陪你们玩到底。”

台下的粉丝们闻言，炸开了锅。赵航这句话彻底点燃了迷弟迷妹们压在心底的怒火，他们同时转过头来，目光直戳向那悄悄作乱的几个粉圈男生。有几个性子刚烈的小伙子，甚至已经撸起袖子，摩拳擦掌准备暴起收拾一顿。

可赵航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键手，”他的声音如钉子撞击在铁板，冷峻但不失分量，“给我转调c小调。我来。”

键盘手愣住了，手指悬在半空，却迅速照做。

场馆的灯光突然收敛，原本辉煌如满天星辰的主舞台倏然黯淡，只留下两道冷光打在赵航肩膀斜下。他一挥手，示意音控人员短暂熄灭其他伴奏。他的嗓音再一次响起，清澈得像被寒风洗涤过的河流，“《天梯》，有没有听过这首歌？”

这是一首普通但饱含深情的粤语歌，曾在上世纪香江电影的黄金时代风靡一时。可对于这个时代的听众而言，它的旋律恐怕早已无人记得。但赵航偏偏选择了它，目的显然并不单纯。

当所有人还在为他突然的提问而迷惑时，键盘的第一个音随之响起，接连低回的八度跳跃，迅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拖入了那片朦胧而复古的情感底色中。这并不是原曲的开头，而是c。

“不需要再多废话了，我的歌，唤真情。”他说。他声音不大，但那份笃定，仿佛冲着耳麦里也听得见的某个人。

那几个粉圈粉丝已经僵住了，他们原以为赵航会恼怒、会反驳，会用一些苍白无力的借口为自己开脱。可赵航什么都没解释。他直接甩了一台巨型武器——他的歌。

而这让他们措手不及。

当第二段旋律升华到爆发处，赵航眼神如刃，他微微转头，看着场馆的所有的人，用他穿透灵魂的声线压轴说道：“是人，便有故事；是歌，便有真心。我赵航从不解释。今天，你们想知道什么，便有本事从这段旋律中自己悟。我话不多，歌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