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看那边!“珍珠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二公子脸色难看得很,也不知道,他是遇到了什么事,我刚刚可是看到他好像是从邱姨娘他们那方向过来的呢。“
邰静婉顺着珍珠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顾衍之疾步穿过回廊,衣袍下摆翻飞如蝶。
她微微蹙眉,这个素来温文尔雅的庶子今日怎会如此失态?
许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珍珠,你说这府里的鱼,若是饿上几日,会不会互相撕咬?“邰静婉忽然问道,手指轻点水面,惊得几尾锦鲤四散逃开。
珍珠一愣,随即会意:“小姐是说“
邰静婉轻扯了唇角,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如今,宣平侯府的男丁就三人,老大顾淮之资质平平,老二顾衍之是个庶出,听说酷爱读书,不过,如今,顾老夫人唐氏健在,想必也不会把侯府交给顾衍之。
这顾衍之想要出路,那就要另辟出路。
至于老三顾明之,他还不如他大哥呢,特别是如今,又沾上了赌。
想到这,邰静婉就想起,那些被偷走的嫁妆。
还是要想法子拿回来才行。
也不知道,顾明之拿了赝品去赌,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呢?
“行了,先回去吧。”邰静婉拢了拢披风,说道。
主仆二人刚绕过假山,忽听前方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脆响,紧接着是顾衍之压抑的怒吼:"顾念姝!你凭什么克扣我院里的用度?"
邰静婉脚步一顿,珍珠立刻机灵地拉着她躲到一丛茂密的紫藤后。
透过花叶间隙,只见顾念姝的玉清院外的石阶上,顾衍之正愤怒地与顾念姝对峙着。
顾念姝一身鹅黄襦裙,发间金步摇晃的刺眼,手里还捧着一本账册。
"二哥这话从何说起?"顾念姝笑得甜美,眼里却满是讽刺地看向下首的顾衍之,显然并没有将这庶子放在眼中,"府中开支紧张,各院用度都减了,怎么单单到了二哥这,便受不得委屈?"
"各院?"顾衍之冷笑,"那为何大哥院里的燕窝日日不断?三弟前日还添了新袍?偏生我院里的笔墨都断了供应!"
顾念姝面色微变,随即又笑道:"大哥可是咱们宣平侯府的当家人,身子弱自然需要好好补补,三弟要出门会友,自然不能寒酸。二哥整日在书房苦读,要那些虚物作甚?"
"好一个‘虚物’!“顾衍之怒极反笑,”我竟不知读书人的笔墨纸砚在你眼里,便成了虚物!顾念姝,你莫要欺人太甚!"
"二哥慎言。“顾念姝沉下脸,”大哥将中馈交予我打理,自有道理。你若不满,大可去寻大哥理论,或者,你若真受不了咱们这宣平侯府的苦,也可以向大哥提议搬出去!"
躲在暗处的邰静婉听了这话微微挑眉。
恐怕是这才是顾淮之他们想要的吧?让顾衍之搬出侯府?
那是也感受到了顾衍之对他们的威胁了吗?
不过,邰静婉也只是在一旁看戏,顾家的事,她不想过多干涉。
顾淮之原本在书房还想着,怎么多搞些银两来,毕竟,偌大的宣平侯府,开支也是不小的,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四品典仪,俸银根本就没几两银子。
而那些庄子上送来的银子,都已经被他拿去给了唐绾儿。
想到这,顾淮之有些头疼。
“侯爷,您何不找江夫人要些银钱呢?老奴听说那江夫人的陪嫁银可是有十万两银钱呢,这还不包括那些奇珍异宝。”忠顺在一旁不解地看着顾淮之问道。
顾淮之听了眉头紧皱,江氏的嫁妆丰厚,他是知道的。
可是,女子嫁妆,那可都是属于女子的,他也不好直接去要。
而那江氏也不一定肯给。
“不妥。”顾淮之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妥,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侯爷,老奴没有让您直接去找江夫人要,而是让江夫人心甘情愿给您,那样,也不算是强人所难。”忠顺小心说道。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江氏心甘情愿掏银钱?”顾淮之有些为难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