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镜子里,姜栀枝掩映在发丝下的耳垂全红了。
宛如鸽血一般的红,从耳垂一直缭绕到脖颈。
她小声小声,嘟嘟囔囔地骂了句不要脸。
衣架处空空如也。
她的两件衣服,早被他们每人一件给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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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除夕。
欢腾的新年气氛在旧年的最后一天里达到顶峰。
家里喜气洋洋,红火的春联已经贴上,姜母正在挨个给大家装红包。
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穿戴一新的姜栀枝偷偷溜了出去。
棕色长靴踩上车毯,顺手脱掉了短款的白色水貂外套,露出拉夫劳伦的白色针织套装,极简的连帽设计,胸口一点黑标。
一张白生生的漂亮脸蛋出现在镜子里,顾盼生辉,年轻又有朝气。
手机上有很多新消息。
白月光的,未婚夫的,男朋友的,竹马的,还有他的好朋友阿厌,以及昨天加上的一大群朋友。
大家互相庆祝了除夕,姜栀枝又两只手抱着手机,认认真真给大家回了消息。
车辆从闹市疾驰而过,裴鹤年的最新一条消息回了过来,已经定好了她爱吃的那家餐厅。
后排座椅上的少女弯了弯眼睛,一条甜蜜蜜的“谢谢老公”还没发出去。
又是一条新电话弹了出来。
她瞬时接通,刚叫了声“阿厌”。
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好朋友熟悉的声音传过来,隔着电话有些微微的变形:
“枝枝,我爱上嫂子了。”
姜栀枝被他这句话呛得咳嗽了一下。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电话那边的声音又再次传来,补了第2刀:
“我喜欢嫂子的事,我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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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分钟后。
临街大商场的咖啡店里,两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各自捧着一杯咖啡,面面相觑。
姜栀枝无比庆幸今天出门比之前早。
所以她还来得及先安慰完自己的好朋友阿厌,然后再去找裴鹤年吃饭。
对面的青年依旧是一贯的装扮,灰色圆领大t恤,胸口处蔓延出狰狞的疤,外面罩着一件黑色冲锋衣。
她甚至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冲锋衣。
昨天给了她一件冲锋衣,今天他又变出来一件冲锋衣,简直是野生的黑色冲锋衣代言人。
锐利的眉眼带着邪气,但好在有两个标志性的小梨涡。笑起来的时候可以很好的冲淡那种不好惹的气场,
“枝枝,你昨天还好吗?”
“我没事,你呢?你怎么认识陆斯言?昨天竟然还打起来了,你没有受伤吧?”
“害,这有什么,我都习惯了。”
对面的青年挑了挑眉,很不以为意,
“姓陆的心眼儿挺多的,上次跟踪他被发现了,我们就打了一架。”
姜栀枝一脸震惊:“我竟然不知道!”
青年看着她笑,“没关系,也不是多重要的事,他不是也没告诉你?”
对面的少女捧着手里的卡布奇诺,轻轻抿了一口:
“那他呢?他受伤了吗?”
对面的青年又笑了一下,手臂撑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探究一般地注视着她:
“你好像很关心她,枝枝。”
姜栀枝叹气,“小陆人也挺好的,就是有点冲动,昨天明明是个误会……”
都怪陆斯言那个该死的小叔。
她叹气,对面的青年索性挑了挑眉:
“如果必须有一个人受伤的话,枝枝希望是谁呢?”
“我一个也不希望。”
对面的漂亮女孩有些凶巴巴,弧度圆润的指节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一下,
“到你了,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