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地？”

裴子慕皱眉，其实，对陛下来说，谢长衍自然是留在京中最好，放在眼底下，也不怕想要做什么，但去了封地，天高皇帝远的，只要他们略用心一些，或许就能避开陛下的耳目。

“陛下是不能拒绝吗？”

“嗯，朝中，太子也是有些人脉的，若是朕按住人不让走，说不准就要传出朕暗害太子的传言了，为大皇子铺路，这件事，朕的确有理由。”

裴子慕自然知道，可谢长衍退位，陛下只有大皇子一个孩子，这个太子，除了谢长曦，不做他想。

“敢问陛下，太子是不是想要去殷王附近的封地。”

三年前，殷王回京，拜祭了先帝，在京城可是待了一阵子，好似是什么都没做，但到底做了什么，或许只有眼前的陛下清楚了。

他只知道，殷王将世子留在了京中，在旁人看来，和质子没什么区别。

而那段时日，太子似和殷王交恶，毕竟太子斥殷王有不臣之心，而殷王，则是用着长辈身份压着太子。

“怀王惜命。”谢晏川点了点殷王封地旁边的闵地，“他既想要去封地上，那便去吧。”

裴子慕听懂了，怀王惜命，所以将怀王一直放在京城，说不好，怀王还真的会安分很长一段时日，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谢晏川不会让他的儿子在这种情况下坐上太子之位，所以，就让谢长衍去吧。

“殷王那边可安排好了？”

“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裴子慕严肃了神色，看着眼前人，“只等陛下一声令下了。”

谢晏川点点头，“那便让怀王去吧，朕这些兄弟有野心的不少，他们的儿子自然也不遑多让。”

裴子慕只当听不懂，有些话，陛下能说，他们却不能听，在陛下面前，当臣子的必须要学会装傻充愣才是。

“陛下，需要微臣和幼弟叮嘱什么吗？”

谢晏川沉吟片刻，“你觉得，这件事应该让子善去吗？”

“敢问陛下，可是有什么不妥？”

“让谢思风去吧，朕亲自同她说，让她来见朕。”

“微臣明白。”

谢晏川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允了，谢长衍接旨的时候，也惊讶了一瞬，他已经做好了详尽的计划，就等着谢晏川拒绝，以及，他还有一个他想要去的封地，或许也需要争取。

但都没有，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谢晏川应允了他去封地的事情，而且去的还是他想要去的地方。

谢长衍几乎觉得，自己的一切变化都被这个人尽收眼底了，谢晏川只是盯着他，不屑又高高在上。

他的父皇实在是太骄傲了，那又如何？他要的便是他的轻敌，总有一日，谢晏川会后悔的。

“儿臣领旨谢恩。”

谢长衍握住圣旨，谢晏川既然想要放虎归山，那他就让那深宫之人看一看又何妨？

“皇后娘娘，怀王妃来了。”

裴云舒见着刑筠走进来，面容憔悴，看着这些日子也不好过，裴云舒让刑筠先坐下。

“我什么都不问，你也什么都不必说。”

裴云舒看着刑筠，让人上了她喜欢的茶点，刑筠拿起一块，先是小口吃着，然后越来越大口，最后几乎是狼吞虎咽了起来，刑筠默默流泪。

裴云舒早早就屏退左右，让人都下去了，只留下一个刑筠，默默吃着茶点。

那些糕点，刑筠吃了大半下去，端起茶水喝了。

“见笑了。”

“无碍，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你知道我家里是怎么说的了？”刑筠以为裴云舒在东宫安插了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