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喜气洋洋,根本看不出在几十公里外,有人因为连日大雪被迫流离失所,冻死街头。
她微微叹了口气。
赵祁昀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随后又重新闭上。
这时风青突然问道:“主子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四皇子?”
“你觉得应该什么时候?” 赵祁昀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反问道。
风青扯了扯嘴角,“我相信从我们入城那一刻,四皇子就已经收到信儿。主子若是最迟明日还不把账本给他送去,我们这位四皇子恐怕就会生出其他想法。”
赵祁昀睁开眼睛,二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他微微勾唇,“的确,所以我打算明日去见他。”
“我还以为主子今晚就会去,毕竟夜长梦多。”
赵祁昀摇摇头,“不,今天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说着又随口问道:“不如风青来猜猜,我今晚要做什么?”
一直在听两人说话的秦烟年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道,风青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知道你要做什么。
哪知下一秒就听风青回道:“若是属下没猜错,主子是想先把账本拿给国公爷看。”
赵祁昀身子放松,靠在车壁上,露出浅淡的笑意。
秦烟年一看他表情就知道,风青肯定猜对了。
风青沉吟片刻又继续说道:“这次如果不是突降大雪,朝中为了赈灾一事吵得不可开交,国公爷很有可能就真的领兵出征了。”
“他一旦出京,大皇子魏朗晏就会更加肆无忌惮,即使我们拿回账本,对他的威胁也会降低。”
这些消息都是这几日他们陆续在路上收到的。
北方遇到多年不遇的雪灾,朝中国库空虚,赈灾粮迟迟拨不下。之前大皇子一派多次上疏,说西南边境不稳,提议派梁国公再次领兵镇守边关。
佑章帝本已犹豫,结果雪灾一来,粮草问题就成了难题,此事也就搁置。
毕竟老百姓眼前的生死比边关并不明确的战乱更重要。
“主子是打算用账本把国公爷拉到四皇子一派吗?”
赵祁昀手指轻轻摩挲着手腕的佛珠,淡淡道:“是。”
这时马车也渐渐停下,暗卫在外面道:“主子,到了。”
接着就有人在外面把马车厚重的帘子卷起来,动作小心翼翼。
风青先行从马车上下来,接着是赵祁昀,秦烟年走在最后面。
“祁昀。”远远就听见苏云的声音。
这次竟然连国公夫妇都到门前来迎接他们。
苏云扶着丫鬟的手快步上前,一把搂住赵祁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当时你伤势未愈就着急出门,母亲真是怕你身子受不住。”
说罢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放下心来。
国公爷赵玄也上前来,先是扫了一眼随行的人员,而后又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叹息一声,“平安回来就好。”
另一边的秦烟年却被哭得稀里哗啦的春兰抱住。
“呜呜,夫人回来就好。你不知道奴婢这段时间有多害怕。”
秦烟年先还好声好气安慰着,后来实在被哭得心烦,伸手将人拉开,正要板着脸训人,就见苏云走了过来。
对方拉住她的手,说道:“瘦了,这段时间你也受苦了。走吧,先回院儿里休息,趁着过年这段日子好好养养身子。”
秦烟年柔声应下,“是。”
而后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国公府。
秦烟年本以为自己可以休息一段时间,没想到她竟然在几天后亲眼看到了史书上才有的易子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