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津越,结婚。”
秦贞雅穿着素雅的衣服,头发被打理得很整齐漂亮,但那张和蔼的脸已不再有往日的神采。她坐在轮椅上,眺望着远方,一直念叨着这六个字。
“过年时,我姑姑回来了,想让爷爷奶奶支持她老公开个店”江津越眼底划过一抹冷色:“爷爷没同意,姑姑说了些难听的话。”
第二天醒来奶奶便变成了这副样子,谁也不记得,谁也不认识。
每天只念叨着这六个字。
他知道奶奶一直想让他早点结婚,但没想到奶奶变成这样也一直惦记着他的婚事。
江津越自责又内疚。
这半年他切实考虑过联姻问题,希望借由结婚能让奶奶好转,但最终还是做不到娶一个不爱的女人。
温吟走到秦奶奶面前蹲下,握住那双骨瘦如柴的手。
“秦奶奶,我来看你了。”
秦贞雅短暂地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人,空洞的眼睛里浮起疑惑:“你是谁?”
站在她身侧的江天疏眼睛一酸。
即便妻子变成这样已经半年,他依旧习惯不了。
如今跟妻子说话,得到的回复几乎都是“你是谁?”这三个字,即便是妻子最疼爱的孙子,她也不记得了。
早知女儿会害得妻子变成这样,他就不该再让她进家门。
“秦奶奶,我是温温。”
温吟握着秦贞雅的手,声音轻柔。她说完话,秦贞雅半晌没有回应,她又重复了两遍。
“温温?”
秦贞雅浑浊的眼睛仿佛被拨开云雾一般,有短暂的清明。
她转头,对上身侧江天疏的眼睛:“老头子,我怎么坐在这儿?”
江天疏眼睛亮了亮,赶忙握住了妻子的手,压在喉头的哽噎:“你想看看后花园的花,外面太热了,津越推你来这里看。”
“津越回来了?”
听到孙子的名字,秦贞雅脸上浮起笑容。她挣开丈夫的手,左手握着温吟的手,同时往后转身,朝孙子招了招手。
“津越过来。”
江津越眼眶微红,没想到还能听到奶奶在清醒的状态下叫他名字,他上前一步将手宽大修长的手放进奶奶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手里。
秦贞雅笑着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温吟下意识就想往回抽,但看到秦奶奶手背上突出的青筋终是没忍心。
“遇到矛盾要一起解决,不要吵架。”
“好好在一起。”
-
温吟吃完晚饭才从江家离开,秦奶奶依旧跟之前一样,让她有时间去玩。
回到家给奶奶打完电话她的眼皮便一直跳。
后半夜下起了大雨,听着雨声,温吟翻来覆去睡不着。
次日她顶着黑眼圈下楼,把程行简吓了一跳:“你这是一夜没睡?”
温吟摇头又点头:“失眠了,早上五点才睡着。”
漫天的大雨尽数砸在雨伞上,顺着程行简肩膀往后看去,他的车停在路中央。
“今天雨太大了。”程行简拉开车门让温吟上车:“等雨停了再陪你坐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