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凌天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虚弱的男人就是他要找的王鑫然。
王鑫然虽说只是个科举落榜的落魄书生,但好歹有学识,能写话本子,帮人写信,再不济也能去铺子谋份差事,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我就是王鑫然。”王鑫然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凌天,目光中带着一丝戒备,“你要写话本子?”
“正是,方便进去详谈吗?”
王鑫然侧身让开,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声音沙哑地说道,“瞧你这一身富贵打扮,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哥。”
“你一个公子哥,写什么话本子?要是被你家人发现了,找我麻烦,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丢了小命。”
凌天惊讶地瞪大眼睛,“你居然不认识我?”
王鑫然捂着嘴咳嗽两声,“我重病卧床已久,很少出门,京城里的人,认识的没几个。”
“原来如此,你得的是什么病?”
“痨病。”王鑫然答道。
凌天心中一惊。
在古代,痨病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重病,极难治愈。
一旦染上,基本只能靠药物维持生命,在痛苦中慢慢等待死亡降临。
而且这病传染性极强,哪怕是富贵人家也难以幸免。
凌天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口鼻,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
王鑫然见状,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骗你的,不是痨病。放心,要是真会传染,我也不敢开门让你进来,我得的是风痨。”
风痨,类似于现代的风湿病。
这病虽然不会直接危及生命,但却极其折磨人,患病之人常常关节疼痛,行动不便。
到了后期,如果没人照料,只能在床上痛苦地熬过余生。
没想到王鑫然年纪轻轻,就被这病缠身。
凌天打量着院子,收拾得还算整洁,地面清扫得干干净净,没有杂物。
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所谓的整洁,主要是因为家徒四壁,没什么东西。
“你这么年轻,怎么会得这种病?”凌天忍不住问道。
王鑫然一瘸一拐地朝着屋内走去,每走一步,脸上都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我以前家境贫寒,住的屋子破旧不堪,屋顶常年漏水。”
“一到下雨天,屋里就跟水帘洞似的,几乎整个屋子都泡在水里。像我这种穷苦人家出身的人,哪里知道长期这样会得病。”
“一开始只是偶尔腿疼,身上疼,当时年轻,睡一觉起来就觉得没事了。可谁能想到,日子久了,疼痛越来越频繁,到如今无时无刻不在疼,睡觉也不管用了。”
说话间,两人走进屋子。
屋内光线昏暗,仿佛被一层灰暗的纱幕笼罩着。
一进门便是厨房,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敞着口的米缸,里面只剩下薄薄一层掺着石子的陈米,一看就是存放了许久的。
旁边的水缸里也所剩无几,缸壁上还残留着一圈圈水渍。
再往里走是房间,不大的空间里堆满了各种书籍和纸张,书籍摆放得还算整齐,纸张有的堆叠在一起,有的零散地铺在桌上,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凌天深吸一口气,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该不会……把所有的钱都花在购置这些东西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