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明明是清醒的。

明明还没有被世界意志控制。

所以她想要改变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命运，毕竟她可以选择跟着母亲离开。

她明明是想救顾丞则。

岑樾心口泛起一阵阵尖锐的疼痛，扯了下唇问：“那现在想起来了，你”

用命去在乎的人。

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剩下的话哽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好半晌。

岑樾呼吸加重，眼神中流露出难掩的失落和心酸，“要跟他走吗？”

他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说：“既然都想起来了，这次就尊重她的想法，放她走吧。”

另一个不肯，“凭什么？我们孩子都有了！难道这些日子，我们之间的感情，全都是假的吗？！”

岑樾快要被逼疯了。

理智和情感疯狂拉扯。

恨不能将他撕碎。

窗外一阵电闪雷鸣，刚刚还晴空万里，顷刻间暴雨降临。

风里夹杂着水汽。

从办公室开着的窗户往里钻。

岑樾迅速将宋依依护进怀里，长臂一伸，窗户‘啪嗒’一声关上。

风雨都被隔绝在外。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宋依依忽然站起身，她眼神里满是慌乱，“我”

她一下子就退到了办公桌边。

岑樾手上一空，看着突然拉开的距离，心也跟着空了。

“所以，你还是选他。”

岑樾嗓音哽咽，薄唇紧紧抿着，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点头，“好。”

短短一个字。

仿佛用尽了岑樾全身力气。

宋依依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她似乎根本没在意岑樾这些话，颤颤巍巍抬手，指向岑樾的方向弱弱道：“脏了，你”

岑樾拳头攥紧，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这才刚恢复记忆。

就嫌弃他脏？

“先回去。”

岑樾站起身，往宋依依这边走，眉眼一片冰凉，“嫌我脏，我送你回病房就去洗澡，你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