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眼见张尘这般激动,不禁心下狐疑。
此琴虽然有名,但终究不过是件乐器,何以张尘的目光中竟如此热切?
难道,他也是爱琴之人?
想到这,蔡邕于是来至一旁的书架边上,从一个书架的顶上取下一个用绢袋包裹的东西。
蔡邕取出里面的物事,赫然竟是一张七弦琴!
琴身精巧,只是尾部呈焦黑之色,正是“四大名琴”之一的焦尾琴!
“琰儿,你便用‘焦尾’,为子凡抚上一曲吧。”
“是,父亲。”
蔡琰欠身一礼,双手接过了焦尾琴,来到一旁的琴案旁坐下。
玉指轻轻拨动,转瞬间,袅袅仙音便回荡在整间书房。
张尘聆听着这美妙动听的音律,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
不多时,随着琴弦的最后一下拨动,一曲奏罢,然余音仿佛回荡在这间书房的每个角落。
“将军,小女献丑了。”
张尘双目微闭,仿佛意犹未尽。
良久,他才缓缓睁开双眼,看向蔡琰道:“素闻小姐琴艺绝佳,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方才一曲,婉转悠扬,时而如高山仰止,时而似流水潺潺。这莫非……”
张尘迟疑片刻,道:“莫非刚才这一曲,便是伯牙子期互为知音的《高山流水》?”
“没想到子凡行伍出身,对琴曲也是如此了然啊。”蔡邕不由赞道,“不错,这正是《高山流水》。”
张尘心中暗喜,还好这曲子在后世也十分出名,当初他也曾听过,故而识得。至于高山仰止、流水潺潺之意,他哪里分辨得出,只是既然知道是此曲,便就如此说罢了。
“张某活至今日,还从未听闻如此动听之曲调。”
“子凡,你过誉了。”蔡邕抚须笑道,“小女自小喜爱音律,故而便用心教了些,这些都是小技,聊以娱情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蔡邕话音刚落,蔡琰却起身道:“听闻将军亦是文武全才,当年,曾以一篇《佳人赋》,打动了甄姜姐姐的芳心,如此才抱得美人归。”
张尘一听,不由轻笑道:“些许小事,不想小姐竟也知晓。”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蔡琰沉吟着,露出调皮的笑容道:“将军之文采,亦可名冠当世。只是不知,甄姜姐姐果真如此楚楚动人吗?”
“吾妻之美,万千辞藻不能表其万一。”
蔡琰听罢,清丽的脸庞上不禁多了几分艳羡。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大将军,竟是如此爱妻之人,甄姜姐姐果真好命。”
“琰儿,不可乱言。”蔡邕道,“子凡见笑,小女一时失言。”
“哪里,蔡公之女亦是性情中人。”张尘起身道,“今日听小姐抚琴,真如仙乐,小姐琴技高超,这‘焦尾’亦是难得的珍宝啊……”
张尘说着,不禁轻轻走上前,伸手抚摸着焦尾琴,眼中现出依依不舍之色。
这个蔡邕,我都如此暗示了,你也该上道了吧?
张尘心下暗想。
“看来子凡也是爱琴之人。”蔡邕见张尘这副神色,忙道:“子凡若不弃,这焦尾琴便赠予你了!”
“此话当真?!”张尘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忙道:“蔡公真的愿意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