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在此设伏,利用熟悉的地形,一度给长途奔袭、略显疲态的汉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冰冷的箭矢自暗处射出,刁钻而狠辣;剽悍的骑兵利用复杂地形,时而冲击,时而游走,试图打乱汉军严整的阵型。
汉军前锋甚至一度被死死缠住,推进受阻,空气中弥漫开浓重的血腥气与焦灼感。
中军大帐内,沙盘推演,气氛凝重。
然而,这并未动摇汉军的决心。
戏志才指尖轻点沙盘上白山的地形关键节点,眸光深邃,已然洞悉敌军部署的虚实。
郭嘉则轻摇羽扇,嘴角勾起一抹洞悉人性的弧度,似乎已预见到联军内部的矛盾与脆弱。
二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一套针对性的破敌之策已然成型。
陆恒端坐帅位,听完二人分析,面色沉静如水,之前的些许凝重烟消云散,只剩下冰冷的决断。
他目光扫过全局,一道道指令清晰而迅速地传达下去。
战鼓声再次擂响,号角划破山谷的寂静。
左右两翼,黄忠老当益壮,弓弦震颤,每一箭都精准地钉在联军阵型的关键节点,有效压制着侧翼的袭扰;郭子仪指挥的步卒如同磐石,稳稳顶住压力,将敌军的冲击牢牢限制在预定区域。
时机成熟。
陆恒手掌猛然挥落。
中路,关羽丹凤眼微眯,青龙偃月刀寒芒乍现,仿佛一道青色闪电,骤然撕裂了敌军看似坚固的防线。
紧随其后,张飞豹吼震天,丈八蛇矛狂舞,卷起一道混杂着血肉与尘土的狂暴风雷,将阻挡在前方的敌人尽数扫荡!
两员绝世猛将如两柄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穿了联军的心脏地带。
与此同时,一支更为隐秘的力量动了。
王鹤和他麾下那群如同幽灵般的“猎鹰”部队,早已利用夜色与复杂地形,悄无声息地迂回到了联军侧后方。
此刻,他们如同一柄淬毒的匕首,精准而致命地刺入了联军混乱的后阵,放火、袭扰、斩杀指挥官,制造了巨大的恐慌。
前后夹击,中路洞穿,侧翼被牢牢牵制。
原本就因不同部族利益而显得脆弱的联盟,在汉军精心策划、雷霆万钧的打击下,瞬间土崩瓦解。
所谓的十万联军,顷刻间化作乌合之众,开始了争先恐后的溃逃。
白山上下,猩红浸染了积雪与泥土,尸骸堆积如山,兵器断折遍地,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焦臭。
此役,汉军以无可争议的优势,彻底碾碎了这最后的抵抗力量。
白山之战的惨烈结局,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所有觊觎者的野心和侥幸。
乌桓各部彻底胆寒,残余力量丢盔弃甲,仓皇逃回白山以东的故地,龟缩不出,数年之内再不敢将目光投向西方。
南匈奴单于望着麾下锐减的兵马和族人脸上难以掩饰的惶恐,终于明白了与这支复仇汉军对抗是何等不智。
他带着残存的部众,放弃了水草丰美的漠南之地,开始了一场更为艰难的西迁,向着茫茫草原深处而去,只为远离这片已被汉军赫赫凶威笼罩的是非之地。
持续六个月的铁血征途,至此,终于缓缓落下了帷幕。
大汉的玄色龙旗,插遍了西起稽落山,东抵白山险隘,北达遥远土兀剌河的广袤土地。
曾经威胁云中郡安危的漠南鲜卑势力,无论大小部落,无论是否参与联盟,至此已被彻底扫除,再无成建制的威胁存在。
那积压在无数汉边民心中的血海深仇,那刻骨铭心的恨意,终于随着这场彻底的清算,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宣泄。
漠南大地,此刻寂静得可怕。
风吹过焦黑的土地,卷起细碎的灰烬,空气里残留的焦糊味与血腥气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
曾经的牧歌与炊烟,已彻底被死亡与征服的气息取代。
血债,终究用血与汗,以及更为彻底的毁灭,偿还干净了。
但陆恒站在白山之巅,望着脚下苍茫的草原,心中却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
战争的创伤,需要时间来抚平。
而这片刚刚被鲜血浸染的土地,如何真正纳入掌控,如何让汉家的文明在此扎根,将是下一个巨大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