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给酒楼掌柜招祸,白苏下的药并不是当时发作的那种。
直到刘武奎吃饱喝足,心满意足从楼里出去,她才假装不经意从后面撞了这位警备队副队长一下。
自从当上警备队的副队长,刘武奎可以说在这和顺县城里算是一号人物。但凡在城里,哪一个见到他不是毕恭毕敬。今儿居然还有个不长眼的,犯到他跟前。
刚要发火,肚子里忽然一阵的剧痛。那感觉就好像有人拿着刀,在他的五脏六腑里头毫无章法的搅合。
痛的忍不住弓起身子,白苏趁机上前扶了一把,“这位长官,您这是怎么了?”一边说,还一边把人往酒楼后的小巷子带。
终于把疼的不知东南西北的警备队副队长拉到无人小巷,手里银针往刘武奎的身上扎了几下,那股要命的疼劲儿才算过去。
“你到底是谁?把我怎么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一开始刘武奎还搞不清楚状况,哪怕疼的满头大汗,也还习惯性的高高在上。
下一刻,耳边就响起故意压低的说话声音,“我是谁不重要,我知道你刘队长是谁就行了。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太激动,毕竟这个断肠散的滋味儿,不太好受吧。”
“你,你想干什么?”一想到刚才那痛不欲生的滋味,刘武奎脸色更加惨白,身子也止不住的颤抖。
那简直太可怕了,他是真的不想再体验一回。
而且那什么‘断肠散’,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这会儿刘武奎是什么也顾不上,立马滑跪求饶,“好汉,咱们有话好好说。您想让我干什么都行,只要赶紧给我解药。”
“解药好说,刘队长不用紧张。”白苏压低了嗓音装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听说令尊最近要办五十大寿?”
刘武奎真的害怕极了,那真是白苏问什么就答什么,“是快到家父的生辰,难得赶上个整寿,就想在家里热闹热闹,也算是我这个为人子的尽尽孝心。”
原来你这只狗也有心呀!
懒得跟这人废话,直接提了自己的要求,“我也没什么其他要求,就是想沾沾令尊的喜气儿。想叫刘队长送我点儿酒呀、肉呀、粮食蔬菜什么的。
刘队长愿意给山珍海味我高兴,哪怕给点儿大米白面咱也不嫌弃。我也不多要,就给我拉一车就够。
只不过还得劳烦刘队长,亲自把东西送出城门。”
刘武奎哪里敢不同意,连连点头保证,“我这就安排,马上给您装一车米面粮油。或者您想要什么,咱就装什么。只是不知道,这解药什么时候给我。”
算这狗汉奸聪明,心知肚明她很可能是八路。才特意说只装米面粮油,丝毫不提山珍海味这种东西。
白苏看他识趣,便好心的说:“还是刘队长爽快!既然您这么爽快,那我也不能食言不是。只要您亲自把我和一车东西送出城,就往你们家那镇子方向的路上走就行,到时候我肯定把解药给你。”
作为一个贪生怕死的卖国贼,刘武奎为了活命,动作那是相当的迅速。只不到半个小时,一大车的米面粮油就到了城门口。
当然还有白苏暗示的,额外五百大洋的孝敬。
白苏只装成赶车的车夫,就大摇大摆的跟着刘队长出了城门。又走了一段路,直到看不见城门的地方,她才把解药扔给刘武奎。
肚子一直隐隐作痛,像是提醒着刘武奎中毒的事实。这会儿见了解药,一点儿都不怀疑的直接放嘴里咽了下去。
“你倒是不怕我骗你。”看着刘武奎毫不犹豫的吃药,白苏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结果那人却赔着笑脸说:“瞧您说的,您想要我的小命,直接不管我就得了,哪里还用得着您浪费一颗药。”
感觉那疼劲儿明显的减轻甚至慢慢消失,腰里别着枪的刘武奎腰杆子都比刚才挺的更直了些。
结果还不等他说话,一旁的白苏就悠悠来了一句,“那刘队长今儿咱们就再见了,等下次进城再来找你来叙旧。我想你一定也会想着见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有一种东西叫余毒。”
说完手里的鞭子一甩,赶着马车就往前走。谁知还没走几步,路边忽然冒出来四个小鬼子。
这几个鬼子全都衣衫不整的样子,让人看了无端的就觉得恶心。
她还没想好怎么弄死送上门的鬼子,结果鬼子先看见满满当当的马车。举着枪就对准白苏,叽哩哇啦上来就是一通。
其实白苏上辈子学过日语,自然听得懂鬼子在说什么。只是她懒得搭理小鬼子,只假装不懂的样子一个劲儿的回头往刘武奎那边看。
其实她这会儿正透过口型无声的说“余毒”两个字,明明白白的威胁这位队长。
显然刘武奎明白了白苏无声的威胁,马上挤出个笑脸指着那一车东西,点头哈腰的跟几个鬼子说:“太君,这些都是给家父过寿预备的东西。到时候寿宴那日,您几位一定得赏脸。”
趁着四个鬼子的注意力都被刘武奎吸引,白苏趁机摸出一把迷药在手里。抬手一扬,短短几个呼吸间,几个鬼子连带刘武奎全都倒地不起。
干脆利落的拧断了四个鬼子的脖子,把他们身上的枪和子弹,还有兜儿里的钱、怀表、打火机什么的一股脑的掏个干净。
弄完了之后,才通过地图检查几个鬼子出来的地方。居然发现距离大路不远的草丛里,有一个白色小点。
看看鬼子们还没有整理好的衣服,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想法。
果然走过去一看,入目的是个早已经衣不蔽体的姑娘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草丛里。
姑娘瞪着大大的眼睛,脸上全都是惊恐和绝望。身下是一片的狼藉,肚子上还有个血洞。鲜红的血染红了一大片草地,叫人看着只觉得刺眼。
“畜生!”
忍不住骂了一句,赶紧跑到姑娘身旁。掏出空间里的干净棉布堵住伤口,才摸了摸姑娘的脖子检查脉搏。
还好,虽然脉搏微弱的几乎没有,好歹人还活着。
一边掏出银针给姑娘止血,一边颤着声音说:“坚持一下,我会救你的。”
为了不让女孩子紧张,她说话特意没有压低声音,用了自己原本属于女孩儿的声音。
她这一番动作姑娘并没有反应,白苏只好掏出疗伤的药打算喂给她,至少先吊住命。
“快把药吃了,吃了药你的伤就能好了。”
可惜姑娘只是紧紧闭着嘴,泪水从两颊上划过。
看人终于有了反应,白苏也顾不上其他,捏着姑娘的下巴把药就往嘴巴里塞。
谁知道姑娘用了最后的力气,用舌头生生把药丸顶了出来,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娘”,人就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