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蓝姑姑是谢皇后身边贴身伺候的。
听到谢皇后的话,如妃瞳孔骤缩,死死咬着唇才没有失态。
宫里的嬷嬷去詹家教规矩,这岂不是明晃晃地昭告天下,说詹家的主子教不好下人吗?
父亲母亲以后哪还有脸面在京城里走动?
皇后把楼蕴安叫来就是故意的!
故意借题发挥,再次提起陈莹儿的事,想借机下詹家的脸面,亦是在狠狠敲打她!
如妃此刻也顾不得别的了,跪地求道:
“皇后娘娘息怒,此事确实是詹家管教下人不善的缘故,今日父亲母亲已经严加管束下人,没必要再劳累宫里的嬷嬷了,再者说……”
她挣扎片刻,继续又道:
“再者说,陈氏犯下恶行是死不足惜,可是梁少将军偏宠太过的缘故,纵得小妾不知天高地厚了。”
谁知霁蓝姑姑从容不迫道:
“如妃娘娘此言差矣,那就更该让嬷嬷们去教教规矩了,一个婢子都能把主君的心迷成这样,这要是詹家的下人都这么做,甚至引得主子也跟着学坏,那还了得?”
如妃猛地抬头,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霁蓝是在暗讽她吗?
其他众人皆是作壁上观,皇后一派的都在瞧笑话,与如妃交好的几个妃子也不敢说话,而楼蕴安作为如妃下跪的导火索,还有闲心喝茶,
皇后宫里的茶可不是那么容易喝得到的,趁着这个机会还不赶紧尝尝?
确实香啊。
楼蕴安心里跟明镜一样,她知道谢皇后是想利用她敲打如妃,反正她和如妃之间本来就是天生的敌对关系,就顺势而为了呗。
此时,一声“皇上驾到”打破了长乐宫内凝重的氛围。
是景昭帝来了。
屋内众人呼啦啦跪了一地,楼蕴安当然也跟着众人一起向陛下行礼请安。
景昭帝环视众人,一眼就瞧到了跪在角落里的楼蕴安,她怎么又来了?
楼蕴安当日差点把孩子生在御书房里,可是结结实实给景昭帝留下了阴影。
“梁将军夫人,你此番进宫,不是来告御状的吧?”
楼蕴安一惊,呃……
这都能看见她?
来不及多想,楼蕴安赶紧回话:
“回陛下,臣妇不是来告状的。”
她脑子一抽,又补充道:
“陛下放心。”
说完她就后悔了,她在让谁放心?
景昭帝没有再说,而是看向谢皇后,“皇后,你们在说什么?”
谢皇后温婉一笑,
“是这样的陛下,我们闲话间提起了那个妄图诰命之位的妾室,陈氏曾经是詹家的婢女,一个婢女都能闹得满城风雨,詹家的规矩有些松了,
臣妾就想着,让嬷嬷们去詹家好好教一教规矩,也好警醒京城众人,严以管束下人,更不能再有此等宠妾灭妻的事情发生。”
谢皇后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景昭帝微微颔首,
“随你。”
有天子圣言,这件事就拍案定下了。
谢皇后的嘴角不经意上扬,她望了眼如妃的方向,笑得意味深长。
如妃的脸上血色尽失,自古以来,最多是请个宫里的教养嬷嬷教家里女眷规矩,哪有宫婢去臣子家里去教下人规矩的?
詹家书香门第,却要经受此等奇耻大辱,
皇后好毒的心肠!
将军府的这件事都过去几个月了,该罚的早就罚过,眼看着事态逐渐平息,皇后把楼蕴安叫来明摆着就是想借题发挥,
陛下难道看不出来吗,为什么要纵着皇后任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