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谦玉的目光幽幽,就这么看着她,他为大局考虑,已经足够退让。
楼蕴安笑了,她觉得好滑稽,
人家母子情深,梁谦玉都这么说了,她还没傻到继续在梁谦玉面前说李香云坏话的地步,不过她也没说坏话,她说的都是事实。
因为即使他亲眼所见,还是会继续装傻,
那是我母亲,你体谅一下;你误会了,母亲不是那个意思……
总而言之,人家才是一家子。
所以楼蕴安选择不说话了,然而梁谦玉连她沉默都不同意,
“你说话啊,怎么不说话?”
“你说污蔑就污蔑吧,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如果她真的体谅我们,为我们好,就不会故意在你面前说那些话,你现在也不会来朝我兴师问罪。”
在梁谦玉疑惑的目光中,她继续又说:
“亲生女儿这种话,也就是骗骗傻子,如果我父亲说拿你当儿子看待,你信吗?恐怕你也会觉得他虚伪吧?”
梁谦玉的脸色冷了下来。
楼蕴安不想看见他,也并不指望现在就能毁了李香云的女主光环,水滴石穿,哪怕在他心底留个印子也是好的。
“对了,你去苏姨娘那,瞧瞧她的膝盖吧,她今天受了好大一场惊吓,不过,你还是别留在她那住了,就现在而言,你的宠幸,对她而言是一场麻烦。”
……
最终,梁谦玉还是离开了蔷薇庭,他原本想回书房,但是在脚步在鹅卵石路上顿了下,还是拐到去了相思楼。
“你在干什么?”
梁谦玉一进去就皱了眉头,屋里红花油的味道非常浓郁,很冲鼻子。
苏姨娘刚刚涂完红花油,正掀着裙摆晾膝盖呢,她今天被罚跪了三个时辰,膝盖肿得和烧饼一样,通红通红的,一碰就疼。
见梁谦玉突然来了相思楼,苏姨娘连忙散下裙摆,起身要行礼,
但是膝盖一软,跌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妾身失礼,将……将军,您怎么来了?”
她万万没想到梁谦玉居然会来,她不该在夫人那里吗?
梁谦玉走了过去,掀开她的裙摆,两个又肿又大的膝盖露了出来,
“妾身走路的时候不小心磕在台阶上了,妾身没事的,将军不必担心。”苏姨娘连忙解释。
梁谦玉的瞳孔震了震,肿成这样,怎么可能是磕的,跪的时间也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儿,不然不会伤这么重。
难道,楼蕴安说得是真的不成?
不,母亲不会的,母亲善良得连小猫都不舍得伤害,不可能。
梁谦玉的手指微紧,
“我留下陪你。”
只见苏姨娘吓得花容失色,那眼里满是惊恐,
“不不不,将军还是去夫人那里吧,妾身受了伤,不能伺候将军。”
梁谦玉的目光复杂,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在梁谦玉离开之后,苏姨娘才松了一口气,一摸手心,全是冷汗。
她来之前就做好了被主母夫人为难的准备,万万没想到,家里手段颇狠的人不是夫人,而是老夫人。
梁谦玉在离开相思楼之后哪也没去,他去了书房安置,书房里只燃了一只烛火,光线昏暗,他就这么静静坐着。
想不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母亲罚跪苏姨娘是真,那楼蕴安的那番话呢,有几分真几分假,到底是谁在撒谎?
外面响起敲门声,是慧妈妈。
“将军晚上没吃好,老夫人特地做了一碗鸡丝面来,还热着,将军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