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滞留第五日,梁文正找李桓献、春安、容云峰商议后,又把北都刺史、燕城太守叫来,大家商量出一个方案。
由北都州提供五万石粮草,粗粮细粮都有,价格按照官方售价的一半,由李桓献他们买下来。
不然,是死是活,大家各凭本事。
容云峰脸色突变,问李桓献:“李世子,这要我们自己掏腰包购买?”
“不然呢?你有什么办法解释粮草丢失的问题?”
“……”
北都刺史晦气得要死,与燕城太守以及下属的十几个县市商议后,凑出五万石粮草。
按照官府定价的一半,最终确定五万两银子。
这价格基本是硬亏。
李桓献、容云峰、梁文正都脸色难看,他们是将军,可家里也没有富得流油。
只有春安一点都不在乎。
反正云裳郡主肯定回不来了,银子借了也不用还。
看那几个哭丧着脸,春安觉得自己可以卖个人情。
“咱家这些年在宫里当差,太后娘娘赏了不少,只是这次没有随身带着。这银子,咱家回去还给云裳郡主。你们有银子就还我,没有,就当我们做个朋友。”
那几个人千恩万谢。
这边谈好,李桓献、梁文正、春安、容云峰,一起去找梁幼仪商议,借十万两银子。
除了粮食,还有车子、驴骡什么的,不买牲口的话,就只能人工拉车。
梁幼仪开始没说话,后来开口道:“原本几十万两现银我都捐出来了,是你们没守住……既然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我也让一步。”
她提出来,银子她可以借,但是必须打个欠条,他们以后必须还给她。
春安最积极,便宜和人情一定要占。
很豪气地说他可以签借条。
梁幼仪看了看凤阙,凤阙拿起笔起草了一份借条:兹借云裳郡主现银十万两,以押送的五万石粮草做抵押……
内容很简单,就是以这五万石粮食为抵押物,借梁幼仪十万两银子,还不出银子,这粮草就归梁幼仪所有。
梁幼仪叫春安认真地誊抄一遍,并且签字画押。春安无不照办,反正她到了边境就被下药绑走。
签!
梁幼仪把十万两银票给了他们,这才把五万石粮食、车子重新凑出来。
容云峰脸色很难看。
梁文正长松了一口气,说道:“容将军,知足吧,你得庆幸这次是云裳郡主跟来的。不然,单聚义峰那一场,我们就能折在土匪手上。”
这一次,没有郡主的银子,他们脑袋也会搬家。
一张借条,春安毫不在意,其他两人只觉得逃过一劫,只有李桓献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注明用这五万石粮食做抵押?
他们回了京城,这五万石粮食不是进了梁家军的肚子了?
梁幼仪笑而不答。
李桓献一肚子疑惑,虽然想不通,但是梁幼仪与顾锦颜是挚友,她应该不会坑他,且眼下也只能如此……
自京城,整整走了一个月,运粮队才到了边境州城丰州。
进了丰州界,李桓献让春安带人先骑马去报告梁知年、梁知夏。
春安带了十来个人,四月二十三日辰时出发去土城,梁知年过了两日才到。
一起来的还有用七座城池换回来的梁景渝。
四月底的丰州灰尘漫天,田地荒芜,道路坑坑洼洼。
尽管坐着马车,梁幼仪依旧觉得全身都快要散架了。
梁知年、梁景渝与李桓献、容云峰、梁文正都见了礼。
梁幼仪给梁知年行礼,问候一声:“父亲、三堂兄。”
梁知年点点头,眼睛往车帘里瞟。
他已经听春安说了,梁幼仪带了个妖娆的女子来,他一听那个样子,就知道是桃夭。
梁景渝理都没理梁幼仪。
他看见马车顶上卧着一只慵懒的大猫,大猫不屑地看他一眼,梁景渝顿时有些恼。
他是拿城池换回来的,多少有些羞耻,可是再羞耻也比梁幼仪得脸。
梁幼仪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他说话?
“你爹娘没教你礼仪吗?”众目睽睽之下,凤阙拍马过去,一鞭子抽在梁景渝的头上。
这一鞭子用了力道,又快又狠,梁景渝没躲开,“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梁知年大怒,梁景渝是他的亲侄儿,现在子侄辈唯二的少将军。梁幼仪的侍卫在人前给他下马威?
“混账,你竟敢纵仆行凶?”梁知年找梁幼仪问罪。
凤阙自然不会叫他靠近,“当”的一声,拿鞭子卷住梁知年的长剑,梁知年动弹不得。
车帘一掀,蜂腰、丰乳、肥臀的女子钻出来,手握一个蝇甩子,娇憨婉转地轻斥道:“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