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长相平平无奇,属于丢到人群中就会找不到的那种,但是气质阴郁,总是会让人联想到坏人。
“燕五?”周昭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他还没见过此人真正的样子,此刻摘下面罩,若不是身形一样,周昭还真的有点认不出来了。
燕五没说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沉浸在自家的世界中。
周昭一边开始自家练,一边还要开口指点这位长辈。
“这个招式下面比扫腿会更流畅些。”
“出拳需得浑身用力,你肩膀处又松了。”
周昭像以前师傅教导她时来教导这位师傅的故人。
燕五投来冷冷地一瞥:“你真烦人。”
和她师傅一样,以前二人还在暗卫营时,燕六便也如此人这般,每日过来跟她炫耀今天又学了哪些东西,一起练武时还总是在旁指手画脚。
明明是她先进来,而且已经过了一好几关,一个初学者,不知道哪里来得勇气去指导别人。
但更可恨的是,她私下训练过后,发觉这个愣头青竟然说得是对的。
那时她就隐隐察觉出此子天赋非凡,在后来,暗卫营将小了好几岁的燕六排到和她们一级时,燕五心中的猜想慢慢开始实现。
而那一届,也是唯一活下两个人的一届。
燕五想到仇人,心情更糟,一张脸乌云密布,像是别人欠了她几万两银子似的。
吃完早饭,周昭便准备打道回府,然后准备东西,明天便去祁阳县找师傅。
庄子上的早餐很是简单,喷香的鱼片粥,刚出锅的酥脆油条,以及汤底浓郁的鸡丝面。
庄子中的人早上突然接到主人的消息,有些猝不及防,一下子忙碌起来,到了中午时分,终于收拾好了,这才下山去。
周昭见燕五光明正大地骑马,在一旁的周昭问:“你就不怕别人认出来?”
燕五瞥了周昭一眼:“要怕也是你怕,我可不惧。”
周昭嘴角抽了抽,对对对,你燕大勇最厉害。
到了大约下午三点,众人到了家,周昭放好东西后,带着两位夫郎急急忙忙去杨府拜别,告诉两位长辈他们又准备走了。
老主君见三人匆匆忙忙的样子,诧异道:“这么着急干什么?”
周昭喝了一口茶,才将此次的来意说出来。
“去祁阳县,你们几个月前不是才回来吗?”
“这不,阿淇不是要定亲了,她们一家在京中抽不出空,托我回去拜祖先”
老主君大惊道:“什么,阿淇要定亲了,谁家的公子,什么时候?”
这可是他看好的女媳啊原本想着等她中举后便牵着她和府中的孙辈结亲,没想到竟被别人抢先了。
“想看的是左相家的公子,您也认识,叫柳怀信。”
老主君脸上的表情微淡,他和还记得去年的事情。
不过别人家的婚事,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叫人从房内拿了个木盒子来,递给周昭:“这算是我这个长辈的礼金吧,长者赐,不可辞指,快收下。”
周昭道了谢后收下,三人又陪着老主君说了会儿话,等晚上杨知府回府,和她也打了招呼后,便回去了。
到了马车上,周昭打开木匣子,里面放着一些做工精细的金玉首饰,而垫在最下面的,还有五百两银票。
老主君可真是大方,连八竿子歪的亲戚都出这么多礼金。
周昭笑着替小老妹收下,回到家,小槐在门口候着,殷勤地扶周昭下马车。
待一进入门口,小槐便跟周昭大吐苦水。
“家主,您带回来的那人实在是太难安排了,我给她安排了厢房,可此人不去,一直在正院的院中坐着,送来的糕点膳食也不吃,小的实在是没办法了。”
周昭同情地拍了拍小槐的肩膀,宽慰道:“没事,此人在江湖行走,性情怪异,就让她这样呆着吧。
此次北上为了轻装简行,魏冼序只带了几件衣物和银两,以及两个贴身侍从。
翌日大早便出发。
从杭城到祁阳县周昭觉得有差不多一个月的路程,虽然带得东西不多,但人多,几个男子都是闺阁男儿,比不上武人的体力,需得走走歇歇。
周昭想着快点到祁阳县,路上也没心情游玩,只顾着赶路。
预计到达的时间比周昭计划得还要晚几日。
有时,她真的很想念飞机高铁,一个多月骑马赶路,她都要变成外八字了。
待看到祁阳县的城门时,周昭这才松口气,带着几人熟门熟路地找了间客栈先住下,让两位夫郎及侍从在客栈中收拾行李,而她则带着燕五去找师傅。
周昭看了看天空,已经到了日暮时分,这个时候。师傅应当在花船那位相好处了。
周昭望了眼一脸严肃的燕六,要是知道自家师傅的浪荡行径,不知道此人会有什么表情。
祁阳县因为靠河,所以这里的青楼又叫做花舫,也算得上因地制宜了。
周昭带着人朝师傅总去的花舫找去,待到了岸边,老鸨笑着迎上来,对周昭二人道:“两位客瞧着面生,可是第一次来?”
他身上的脂粉气熏得周昭打了喷嚏。
“啊啾,”周昭揉了揉鼻子,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递给老鸨,“我找人,杨柳杨师傅。”
老鸨笑着接下银子,见是两个女子,以为是来寻友的,出手又大方,连忙将人请了进去。
周昭知道,只要报出师傅的名号,老鸨就一定知道此人是谁,毕竟杨柳都不仅仅是熟客了,那简直是扎窝了。
“燕六经常来这里?”燕五皱着眉问。
“额,有时吧。”周昭不确定道,反正她找的时候在,没找的时候就不再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