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郡主、陆昭昭,我房里确实有男人,不过那人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我劝你们收敛些。”周蓝伊刻意这样说,目的便是激化她们的逆反心理,不然,待会儿哪儿有好戏看?
“满虞京,除了宫中皇子公主,还有谁能比沈郡主地位更尊贵?周蓝伊,你莫要在此替你的奸夫拖延时间!”陆昭昭听她这样说,心里更确定了周蓝伊私通事实,提起裙摆便往里跑去。
周灿伊看的急得不行,忙劝道:“郡主、昭昭,别进去!”
然而,她哪能叫住铁了心要抓住周蓝伊把柄的两人,只能拉着周蓝伊衣袖道:“你想死我可不想,还不快让你那两丫鬟拦住她们?平日在府里不是挺嚣张,今日怎的怂了?”
周蓝伊瞪了她一眼,莫名其妙道:“不是你先说我藏了男人,她们才这么激动的?这会儿你急什么?”
周灿伊急的一跺脚,“我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你是真敢?你这烂名声传出去,还得连累我与太子哥哥说亲,真是扫把星!”
周蓝伊凝视着她深陷的奸门处,若有所思。
奸门,亦主妻妾宫,若深陷,则婚姻不顺、男方克妻,不能携手到老。
由此看来,周灿伊中意的,与太子的婚事,定不是良缘。
不过这与她无关,她也不打算插手,何况还是处处为难她的周灿伊?
“闭嘴!准备看好戏吧。”周蓝伊凝视着匆匆忙忙的两道背影,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不知为何,本来还急得不行的周灿伊,看到她微弯的嘴角和暗藏深意的桃花眼后,突然打了个寒战。
这些日子,周灿伊没少从母亲那儿听说周蓝伊有多恶毒,还有三妹含伊,提起周蓝伊也有些怕,甚至连侯府的不少下人,都在背后议论周蓝伊处事干脆果决,万不能招惹。
她本来还嗤之以鼻,不过是仗着相爷给的两个厉害丫头,在府里逞威风罢了,有什么稀奇?
可现在,她有些看不透周蓝伊了,与人私通,明明面对的是身败名裂的下场,却一点不慌,甚至还能笑得出来!
只是不知,她是故作镇定,还是什么别的。
沈熹晚父亲曾是前任宰相,多年前为了上虞边境的稳定和平,自请出使楼兰谈判,却被楼兰国王残忍杀害,相府便只留下身怀六甲的娘亲。
娘亲整日以泪洗面,好不容易熬到生下她,便撒手人寰。
当时的圣上,如今的太上皇,感念父亲对上虞的衷心与功绩,破例封她为清湘郡主,享受的规格制式与公主相同,对她也多有照拂,从此,她对父母双亡,但在虞京的地位,却如公主般尊贵。
而颜叙珩,年少英才,十七岁时与父亲一样,自请出使楼兰,却不同于父亲的下场,他孤身一人,便劝服楼兰归顺,何等功绩!
她那时便对颜叙珩芳心暗许,各种奇珍异宝没少送去相府,却都被他悉数退回,各种宴会邀约不断,他却从未赴约。
现在,他突然与乡下村妇定了亲,简直荒谬!
她今日便让他看清楚,乡野村妇终究上不得台面,只有她这个清湘郡主,方能配他!
“本郡主今日便替相爷看清楚,周家妹妹,实非良配!”
然而,当她看到那男子冷峻的下颌线,和清隽贵气的五官时,全身血液凝滞,僵在原地!
周蓝伊私通对象,竟是颜叙珩!
陆昭昭走得慢些,看不到那男子真容,见前方沈熹晚僵在原地不动,嚷嚷道:“郡主可看清了那奸夫相貌?是哪家不要脸的,我们将他扭送官府去……”
她话未说完,那男子已经现身,清冷矜贵的气场和那张绝艳的脸,不正是相爷?
周灿伊也看清了那道身影,心神大震,难怪周蓝伊如此镇定沉稳!
任谁都不会想到,一向性情冷淡、疏离,除了弄权,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的上虞宰相颜叙珩,会出现在女子闺房之中!
颜叙珩凤眸微眯,冷冷地瞧着两位虞京贵女,道:“还有户部陆尚书家的嫡女,满嘴污言秽语,倒比乡野妇人还粗鄙不堪,本相亲自知会陆尚书,让他管好自己的女儿。”
陆昭昭见到颜叙珩那张沉肃严厉的脸,就想到她曾经的好友,爬上相府的高墙,偷看他洗澡还出言调戏,被他发现后,全家都被外放到岭南那等山高险峻之地做脏活累活,便害怕。
他脸再清隽无双,她也不敢生出旁的心思。
因此,她再嚣张跋扈,面对颜叙珩也不敢造次,只苦着脸规规矩矩道:“相爷教训的是。”
说罢,他又转向沈熹晚,“至于沈郡主,周大小姐蕙质兰心、性情通透豁达,深得我心,就不劳你费心了。”
被夸的周蓝伊,心花怒花。
没错没错,蕙质兰心、通透豁达,说的是她!
沈熹晚见到颜叙珩,心中小鹿乱撞,脸颊白里透粉,可听到他维护周蓝伊的话时,心如刀绞,“相爷明鉴,我只是……只是不想你未来的伴侣……会拖你后腿。”
颜叙珩不易察觉看了眼因被夸而美滋滋的周蓝伊后,对沈熹晚不耐烦道:“本相只是腿瘸,不是瞎子,天寒地冻,沈郡主若没什么事,快些回府吧。”
沈熹晚双眼微亮,他是在关心她,怕她受冻受凉?
“多谢相爷提醒。”
等人走干净,颜叙珩面向周蓝伊,意味深长道:“替你解围是看在你那雪祟丹效果甚好的份儿上,莫要多想,此外,我对你虽无情谊,但你是我的未婚妻,婚约解除之前,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与旁的男子过从甚密,今日便罢,墨书,回府。”
周蓝伊颔首,“我明白,相爷放心,相爷走好。”
这时,卞太医苍老颤抖的声音传来,“请大小姐救救我的小重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