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好觉,伤才好的快。
周灿伊今日得知周蓝伊被圣上赐婚相爷,想到自己与太子哥哥的亲事总提不上日程,心里不免泛酸。
“姐姐好大的架子,与相爷有了婚约,便连亲弟妹们都不放在眼里吗?四妹妹和幺弟还准备了礼物送你呢!”
周蓝伊听她阴阳怪气,准备回屋的脚尖一转,直视着周灿伊,“是啊,我就是仗着相爷的偏爱恃宠而骄,你待如何?”
周灿伊和善的神色再也挂不住,美目瞪圆,“你流浪十几年就是个乞丐!如何配得上郎艳独绝、十六岁一战成名收服新罗,十七岁出使楼兰不费一兵一卒便使其归顺的颜相大人?”
周蓝伊听出了她语调的酸涩,两手一摊,故作无奈,“啊对对对,颜相大人文韬武略冠绝上虞,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我配不上他,可有什么办法,他就是喜欢我,非我不娶,你说气不气人?”
那可太气人了,隐在暗处的冬青想。
他要是周灿伊,气的能当场失态!
不过他要是大小姐,这么说,得爽死!
大小姐真是个妙人。
周蓝伊的厚脸皮,深深震撼了从小被教育要贤淑、持重、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周灿伊。
周灿伊脸涨的绯红,甩了句,“脸皮厚如城墙,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周蓝伊唇角勾起,明艳的五官绽开笑颜,好似能融化冰雪,“多谢夸奖。”
几人闹的不欢而散,倒是侯府小公子周令宜又偷偷溜了回来。
七八岁的年纪,表情却比同龄人沉稳许多。
“这个给大姐姐,大姐姐与我见过的所有贵女都不一样,很有趣。”
他被小厮七宝推着,朝周蓝伊摊开的掌心,卧着一块灰白色石头模样的东西。
灵汐上前,便要接过,被周蓝伊阻止。
“等等,用锦帕包着。”
周令宜皱着小脸,“大姐姐,这是好东西,没毒的?”
周蓝伊当然知道这是好东西,只是生产过程不如人意,“稳妥些好。”
周蓝伊看着小公子苍白病态的脸,眉间划过一丝异样,周令宜这病普通药石难医,她费一番功夫,却是可以的。
只是眼下她重伤未愈,他又未到绝境,此事可以放放。
“你是令宜弟弟吧?多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周令宜冲着她矜持一笑,露出两个浅浅梨涡,此时倒有了几分孩童天真模样,“那我以后能经常来找姐姐说说话吗?”
只是说说话,看来这小孩儿平时过的很是憋闷。
“可以是可以,不过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来哦。”
“嗯,我记住了。”
送走周令宜,周蓝伊便回屋午休了。
冬青照例将今日听到的,一字不落转述相爷。
颜叙珩提起的笔有片刻凝滞,眉头轻蹙,“她当真说本相喜欢她到非她不娶?”
知道她是扯他虎皮一用,颜叙珩仍是心中烦躁,他这辈子不会爱人,也不需要人爱。
冬青点头如捣蒜,“大小姐的确是这么说的。”
冬青对她的称呼,也从周蓝伊变成了大小姐。
她倒是会拉拢人心,替她诊治过一次的卞太医,在圣上面前都毫不避讳对她的夸赞和欣赏。
颜叙珩修长如玉的指骨捏紧到泛白,末了重新提笔,在纸上笔走龙蛇。
“将这封信交给周蓝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