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蓝伊揉了揉眉心,上虞的人都什么毛病,动不动就请责罚,颜叙珩身边的墨书是,这两也是。
都是什么受虐体质?
周蓝伊看着两丫鬟苦样儿,引导道:“我记得,你们不是会武吗?没道理办不好守门的差事吧?”
两丫鬟,“可她毕竟是三小姐。”
周含伊见她敢推自己,青涩小脸上五官皱起,挥舞着尖尖指甲,叫道:“周蓝伊!你一个流浪十几年的乞丐,怎么敢推我?看我不挠破你的脸!”
周含伊是嫡幺女,从小被冯氏宠的没边儿,跋扈惯了,谁惹她不开心,她就动手扯人家头发,挠人家脸,虞京地位不如福远侯的女娘,没几个不怕她。
啪!
一声脆响。
周含伊左脸迅速浮起五根通红指印。
周蓝伊对着两丫鬟道:“再有下次,就像这样!”
周含伊不可置信地瞪着周蓝伊,她头上缠着厚厚纱布,四肢纤细,看起来风一吹就倒,怎么就被她打了?
周含伊微微挪步,想讨说法,周蓝伊却将战场交给了两丫鬟。
冷声道:“你们是相府的丫鬟,福远侯府的小姐,又不是相府的小姐,怕什么?再敢上门捣乱,给我打!”
两丫鬟得了小姐指示,也管不得三小姐不三小姐的,撸起袖子上前,就要打周含伊。
周含伊见她们来真的,忙在丫鬟仆妇们的护卫下溜了。
边溜边哭,“周蓝伊你这个疯子,敢让人打我,日后在侯府,有你好看,呜呜呜……”
冷风像刀子刮过,周蓝伊掖了掖衣角,大声道:“回去告诉冯氏,我身子虚弱,晨昏定省,就此免了。”
麻烦解决,周蓝伊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雄心壮志要周蓝伊哭着来请安的三小姐,自己哭着回去了。
侯夫人冯氏看着自己闺女红肿的脸,气的摔碎了手里的茶杯,“小贱人,她死了的娘都不是我对手,她敢这么嚣张!”
身边李嬷嬷劝慰道:“夫人莫气,后宅女子婚姻大事皆掌握在主母手中,大小姐还有一月及笄,您大可替她寻个糟心婆家,够她受一辈子了。”
冯氏心情顿时舒畅不少,“暂且让她嚣张一阵!”
而宫里,百官们沸腾不已。
是以,下朝后,大部分群臣围住了周季风。
“福远侯好本事啊,女儿如此有福气,得颜相在朝会求赐婚圣旨。”
“侯爷,本官记得,你那嫡长女不是于幼时走丢后,失足坠崖身亡了吗?”
“圣上已赐下赐婚圣旨,先在此恭喜福远侯喜得贵婿了,相爷岳丈,日后可得多提携提携兄弟们啊?”
还有小部分不怕死的,凑到颜叙珩面前,舔着脸讨喜酒喝。
颜叙珩因腿有残疾,被太上皇和圣上特许坐软辇上朝。
此刻他高坐软辇之上,居高临下淡扫一眼底下人,不甚在意道:“待到了婚期,相府自会设宴发帖,急什么?”
群臣立刻噤了声,不敢再多言。
另一头周季风苦不堪言,本想悄无声息将周蓝伊收为义女,当年之事便不会再被人提起。
谁知他还未说服周蓝伊同意当义女,周蓝伊嫡长女的身份就以这样的方式公之于众了,日后还怎么拿捏她?
偏偏那声相爷岳丈,又让他很受用。
矛盾之下,他只能勉强挂起笑脸,谦虚道:“我那长女流落在外十几年,一个弱女子,都不知道她受了多大的苦,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何德何能让相爷看中,各位莫要打趣本侯了。”
这模棱两可的话,倒像引导人往龌龊处想去。
这话也传进了颜叙珩耳里,意味不明道:“在福远侯手底下讨生活,是不容易。”
周季风拱手,“谢相爷宽宏大量,看中小女。”
这话好像在说,他颜叙珩大度,不介意捡破鞋。
颜叙珩当即沉了脸,“墨书,福远侯斗胆编排本相,替本相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