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派出所里,钟玉和王静分开审讯。
钟玉是老油条了,面对这种事也算是应对有足,但王静不行。
民警都还没怎么开始询问,只是把可能的结果说了一遍,王静就吓得全部都交代了。
她这一交代,钟玉再冥顽抵抗也于事无补。
“钟玉同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老实交代了还可以向组织寻求宽大处理,要知道除了王静的供词之外,还有录音机的录音。”民警严肃地道。
钟玉听到这个,顿时犹如泄了气的气球,不交代也只得交代了。
而恰好这时省里来的调查组也到了清水镇,没想到都不需要展开调查就听到了始作俑者的“认罪”了,都不由训斥钟玉荒唐。
这事既然水落石出了,孔明自然也就取消被调查,恢复自由了。
但他走出家门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调查组,和他们说不追究这件事了。
“孔明同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韩瑞表示不解,“如果这次没有查出来你是冤枉的,你很有可能就要坐牢了。”
孔明何尝不知道,叹了口气:“就当是我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吧,如果下次她再做错事,我肯定不会纵容了。”
“这不是你说不追究就不追究的,也还需要组织来决定。”韩瑞道,“但是我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组织的。”
离开派出所之前,孔明和钟玉见了一面。
看到孔明,钟玉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就五分钟时间,快一些。”民警说罢走了出去,把门带上。
“孔明,我这么做都只是想和你复婚。”钟玉急切地道,“你知道的,我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我就是因为太爱你了,我才会犯糊涂。”
孔明失望地摇头:“钟玉,你不是爱我,你只是上一个汲取钱财的人没了,你想找下一个目标,而恰巧知道我当上了纺织厂的厂长,有你想的前途了,所以你想再回来找我。”
“不是的,我都是爱你,我当初离开你也是迫不得已,我……”
“钟玉,别自欺欺人了,况且我也不会信。”孔明递了一个信封过去,“这里面有一千块钱,是我所有的积蓄,你拿着吧,以后好好生活。”
他起身要走。
看似什么都为她着想,可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孔明,你以为你是谁啊!”钟玉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以为你给我一千块钱就可以赎罪吗?别想我告诉你!”
“当初是我自己脱了你衣服爬上你的床,可你完全可以不娶我啊,毕竟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可你呢?你担心对你名声不利,你还是娶了我,所以你不能和你的青梅竹马在一起。”
“结婚后,我对你知冷知热,可你呢?你宁可在外面忙到晚上十二点,你都不肯早点回家。你把你青梅竹马所有的重要日子都记得清清楚楚,可你却连我的生日都不知道!”
“我才是你爱人啊!”钟玉哽咽着道,“我都是被你逼成这样的!孔明,你忘了你的孩子是怎么死的吗?”
听到这句话,原本对她发疯置之不理要走出去的空,忽然转身冲到桌子前,两手撑着桌子,弯腰俯视地看着她。
钟玉被她这个气势吓住,说话声音小了下去:“我又没说错,如果不是你推我,我能摔跤?肚子里的孩子能流了?”
“钟玉,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都不知道,你那天根本就是故意激怒我,就是想我生气动手推你。”孔明眼里也是一片红血丝,“她是因为救人牺牲的,你还口口声声污蔑她,还说她死是活该的!”
“你利用孩子的死,让我对你心生愧疚,离婚的时候把钱都给了你,现在我也是看在那个孩子的面子,还有几年的夫妻情分上,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孔明情绪稳定下来,直起身,神色比刚刚更冷漠,“下次再见到你,就是陌生人了。”
毫不留恋地离开,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钟玉。
“孔明,我恨你!”钟玉疯了一样地拍打着桌子。
她最初是别有用心,可她也曾真心实意爱过孔明。
只是爱意在一次次消磨中殆尽。
苏婳和江深就在派出所外等着,因为孔明说把事情谈好了就去县城看老太太。
二人看到孔明红着眼从派出所出来,什么都没多问。
只是孔明自己摇头,意味深长地对二人说道:“如果爱一个人,就要坚持地爱,哪怕负所有人,也不能违背自己内心。”
苏婳内心:这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但不能多问。
孔明借了厂子里的一辆货车开车去了县城,把二人带在车上。
三个多小时后就到了县城,三人一路往县人民医院而去。
老太太手术成功,算是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只是医生说以后可能会没办法走路,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人没事就好,坐在轮椅上也不怕,以后我就是妈的腿,她想去哪里我就带她去哪里。”孔觉道,“有妈在,这个家就在。”
苏婳听得鼻子有些发酸。
只要妈妈还活着,就觉得生活的支柱和盼头还在,只可惜她前世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这一世,怕是也没机会体验这种感觉了。
老太太看到苏婳来十分高兴,因为中风缘故,她嘴巴还歪着,话也说不清楚,就费力地握着苏婳的手,含糊不清地说着话。
“您别急,您好好养着,等身体好了,我们再好好聊。”苏婳宽慰着。
老太太刚做完手术,不能多说话,病房也不能有太多人,孔明怕是还有不少话要对孔觉和老太太说,探望好了苏婳便和江深离开病房,二人往楼下走去。
“饿了吗?想吃点什么?”江深问道。
苏婳摇头:“坐车坐得有点晕车,没什么胃口。”
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县人民医院外面的小吃摊和小店铺,比清水镇的更多。
“我也不饿,那去喝碗热汤。”江深道。
“嗯。”
“江深?”走廊那头传来一道惊讶的娇俏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