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杳杳的书就被没收了。
但这只是题外话。
没过多久,杳杳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又三月过去,眨眼便是酷暑日。
不知为何今年夏日京城就像被炭烤一样,热得人心里发慌。
侯府冬日存放的冰块没几日就消耗过半,全京城的街道上连摊贩都不肯出来整日摆摊,自然也没贵妇们愿意上街,大多都是派下人去采买。
承明侯中途回了一趟边关,一来一回十几天时间,回府后被晒的像是刚挖煤回来。
承明侯一口气干了一壶凉茶,无奈道:“不止是京城干热,越往北边,越是热的厉害,军营里有不少士兵染上热病,只能靠洗澡降温。”
承明侯才在家里歇一刻,就要起身进宫禀告皇帝。
这半年里,皇帝又病了两场,原因不明,身体状况却大不如前。
承明侯进了宫才知道敦王也在,近几年里,皇帝与敦王走得格外亲近,以至于外界谣言连连。
自打皇帝登基后,民间不断传出因果报应的传言。
皇帝能坐到如今的皇位,确实名不正言不顺。
他残害手足也是事实。
先帝膝下皇子足有八人,如今却只剩下皇帝与敦王两人。
偏偏敦王还患有腿疾,至今未婚,府里更是连妻妾都没有。
或许也是因为这重原因,他才能够在残忍的夺嫡中侥幸活下来。
兴许是皇帝这些年内心愧疚煎熬,才经常把敦王叫进皇宫陪他下棋聊天,时不时也会给敦王府赏赐,甚至还让皇后替敦王物色京中适龄女子想要为敦王说亲。
只不过敦王一个都没答应,认为自己孤身一人惯了,不想成婚。
敦王是先帝最小的儿子,今年也不过二五左右,因为不常在外面露面,京中便有人传言敦王生得极其丑陋,又留有腿疾,因而没有女子愿意下嫁。
实际上,敦王不仅生得面红齿白,儒雅有礼,还饱读诗书。
不过他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个腿疾,这两年皇帝也寻了太医为他医治,偏偏所有太医都说他的旧疾拖的时间太长,已经不能根治了。
承明侯去养心殿的路上刚好遇上敦王,本想上去跟敦王打声招呼,余光却瞥见敦王的轮椅旁站着一名穿着普通的宫女。
宫女低着头,耳根赤红。
敦王含着笑,眉眼温柔。
承明侯迅速收起视线,不忍打扰,与他们擦肩而过。
在他走远时,垂头的宫女突然抬起头盯着他的背影,眼底情绪复杂。
敦王见她走神,解下腰间令牌递给她,“璇儿姑娘,如果浣衣局的人以后再像今日这般欺负你,你就拿着这枚令牌去宫门口找一个叫阿五的人,他会替你摆平。”
俞璇在看到敦王递来的令牌突然有些犹豫,直到她突然想到三天前在宫里偶遇的母亲,俞璇一咬牙,接过令牌,心虚地说了一声“谢谢”后目送敦王离开。
送敦王出宫的小太监机敏地问了一嘴,“王爷,您也孤身了这么久,总得找个女人适当消遣。”
敦王听后,瞬间卸下温顺的面孔,眼神阴沉,“你记住,女人从来不是用来消遣的。”
小太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可是您就不想给自己留个后吗?”
敦王摇头,“留后不留后又有什么用?死后不还是一捧黄土。再说,本王的那些侄儿都是听话懂事的,不管是哪个,待本王老了都能替本王善后,何须用得着本王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