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陈光阳喝住他,汗水顺着太阳穴滑到下巴。
他缓慢而坚定地开始收线,每一次摇轮都像在转动命运的门把手。
鱼线时松时紧,这场无声的角力持续了足足二十分钟。
有几次那生物几乎要挣脱,又被陈光阳巧妙地变换角度重新控制住。
江面突然炸开巨大的水花,一条黑影在夕阳下闪现。
银白色的鱼身足有成人那么长,背鳍像锯齿般划破水面。
还没等他们看清,那巨物又沉入水中,鱼尾扫起的浪头直接扑湿了三人的裤腿。
“是啥玩意儿?哇白的?“二埋汰的声音在兴奋
“狗鱼。“陈光阳喘着粗气,心脏跳得几乎要撞破胸膛,“至少三十斤的江狗子。“
这种学名白斑狗鱼的掠食者以凶猛着称,锋利的牙齿能轻易咬断手指粗的鱼线。
仿佛印证他的判断,鱼线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那畜生在水下疯狂甩头,试图用锯齿状的牙齿磨断鱼线。
陈光阳趁机收紧线轮,肌肉因持续发力而微微颤抖。
鱼竿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让人担心下一秒就会断成两截。
幸亏这是老毛子玩意儿,不然早就拽射了个屁的。
“拿抄网!“陈光阳开口道。
三狗子手忙脚乱地举起大号抄网,网圈直径还不及鱼身的一半。
“操!这他妈抄个屁!“三狗子急得直跺脚,抄网杆在他手里直打颤。
陈光阳的虎口已经磨出血丝,鱼线在江面上绷得笔直,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水下的狗鱼突然一个猛子扎向深水区,鱼竿瞬间弯成惊心动魄的弧度。
“放线!快放线!“三狗子吼得嗓子劈叉。
陈光阳拇指一松,线轮“吱呀“转动,眨眼间放出二十多米鱼线。
江心翻起浑浊的浪花,像有头水怪在底下打滚。
二埋汰突然抄起岸边石块:“要不砸晕它?“
“滚犊子!“陈光阳一脚踹开他,“砸不准再跑了!“
正僵持着,鱼线突然一轻。
陈光阳心头猛跳,赶紧收线,可线那头轻飘飘的,像拽着片水草。
“完犊子,脱钩了?“三狗子有些纳闷。
陈光阳却眯起眼睛。
线轴收回十来米时,那股熟悉的拉力又回来了。
原来那畜生刚才是假装脱钩,正躲在暗处蓄力呢!
“跟老子玩心眼?“他冷笑一声,突然发力猛拽。
水面“哗啦“炸开,银白色的狗鱼整个跃出江面!
阳光在它鳞片上折射出刺目的光,锯齿状的背鳍像把打开的折扇。
“我操!“二埋汰的脏话被鱼尾拍起的水花堵在喉咙里。
陈光阳趁机往前冲了两步。
他右臂肌肉暴起,鱼竿几乎对折着将狗鱼拖向浅滩。
那大鱼一下子搁浅在卵石滩上,鱼鳃愤怒地开合,尾巴拍得鹅卵石“啪啪“响。
三狗子扑上去要抓,被一尾巴抽在脸上,鼻血顿时窜出来。
“按住了!“陈光阳扔下鱼竿,抽出别在后腰的潜水刀。
刀尖精准刺入鱼脑后方的神经中枢,刚才还疯狂挣扎的狗鱼顿时僵直。鱼眼逐渐蒙上灰白的膜,只有尾巴还在神经性地抽搐。
三人瘫坐在江滩上喘粗气。
这条狗鱼足有半人长,银白的肚皮在夕阳下泛着珍珠光泽。
“起码四十斤。“二埋汰用脚丈量着。
最后三个人看了一下柳条筐。
三个人钓了一下午的鱼,牛尾巴子钓到了一柳条筐,最大的有手臂那么长。
小的也有筷子长短。
更别说,还有一条半人多长的大狗鱼呢!
“行了,咱们去卖了吧!”二埋汰一脸兴奋。
陈光阳点了点头,也有些好奇,这么多牛尾巴子,到底能卖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