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个人！

路明非更加想给自己一耳光了。

“大姐救了你是救……大哥救了你也是救啊……虽然我只是大哥救的一群人中的一个……”

“你是我见过那么多牛逼的混血种里脾气最好的了……你可是外交部里最年轻的外交官，妥妥的青年才俊唉，苏家长公子，这么好的家世那么卖命干什么？还是给我们这种怎么看都没你值钱的人卖命？而且退一万步说，再多等一下桃子姐就来了，那时候直接抱大腿就行了吧……”

“你不仅傻傻地主动去断后，还傻傻地交了卖命的大，最后甚至还傻傻地相信了校长说的话……觉得我能给你报仇……真有够傻……”

“人死了报仇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又活不过来……”路明非缩着身子，苏邑除了头部其他位置的温度是零下，他有些冷，而更让人心冷的是他眼底的金光已经弱到几乎看不清了。

“而且帮你报仇这件事我怎么做到吗？我可是卡塞尔学院排名第二的大废柴，我拿我的指甲刀给龙王修脚吗？但你又在最后的话里让我给你报仇，我路明非也是看金庸长大的，这种时候大声说做不到也说不出口啊，就像郭靖在襄阳城头对杨过说遗言……可那是杨过，我顶多一个宋兵甲啊……”

“愿意相信我的人不多，被人相信但是又完不成会很难受的，但我真的做不到啊……”

“所以……把你的遗言收回去吧……”路明非也低下了头，“我不去屠龙，你也别死……好不好……”

“求求你了……”

“不要死……”

靠在挡风玻璃上的姬仪含桃猛地睁开了眼。

浓云在前方不远处散尽，皎白的月亮照了下来。路灯的光照亮了公路边的指示牌，上面显示离燕栖湖公园还有25公里。

月光和姬仪含桃的视线同时照进了车里，照在了苏邑的身上。

他猛地抬起头，原本暗淡的黄金瞳重变得明亮，脖子上的血管开始膨胀，能清晰地看到血液开始了流动。

体温开始重新回到这具身体里，月亮一样的红色随着血液的流动在他皮肤上开始蔓延。

他忽然喊出了声，没有任何内容，只是在纯粹地用喊声来释放痛苦。

只一瞬间他就昏了过去。神经和整具身体重新接轨之后，那涌入脑袋如决堤之水的痛觉让他连一秒种都没撑过去。

“怎么可能……”姬仪含桃死死地盯着苏邑，能听到那个早已衰竭的心脏重新开始了跳动。

砰……

砰砰……

砰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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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15日，19:57。

京城北部，燕栖湖火车站。

一名老者十分钟前从火车站离开，独自一人在拥挤的人群里往外走。

每走过一条街，和他相伴的人群就会分流走一部分，再一条街，再流走一部分。

终于，到了一条高墙窄道的古老胡同里，原本热热闹闹的人群便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这般继续走了约莫一分钟，他停下来。

“多远了？”老人问。

“很远了。”有人回答，是很好听的女孩子的声音，青春活力，年纪应当不算很大，“尼伯龙根已经正式封闭，无论这里怎么样，都不会影响外面的真实世界。”

女孩从前方胡同的阴影里走出来，明亮的黄金瞳盯着老者。

“你在尼伯龙根刚刚开始和现实世界融合的第一条街那里就发现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