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山谷的路非常难走,江富和妻子足足走了三日有余,才看到城镇的影子。
两人在外面远远的观察了一会,发现进出成本竟然不需要盘查路引,也不需要交入城费,很是诧异。
上一次从山谷出来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安国已有大乱的趋势,他们怕动荡不安,影响到现在还算安逸的生活,就一直避世不出,整整三年都没有再出过山谷。
可也才不过三年时间过去,外面的世界已经变化的这么大了吗?
那些他们曾经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的规矩,都不管了?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都试探着的往城门口凑了凑。
站在排队的队伍里观察了很久,确定他们并没有查录音和收钱,只是发了一下来往者所携带的东西,在搜身看看有没有武器,别的就什么都不管了。
虽然感觉奇怪,但江富也觉得欣喜。
在城外抓人打听事情,到底不如去城中,找些茶楼酒馆这种人多的聚集地,想知道的消息,估计很快就能打听出来。
来到城门近前,江富紧紧捏着手里的二两银子,准备随时出手。
如果卡在这个关卡进不去,还被当成可疑的人盘查了,就用这手里的钱疏通一下。
往年出山才买的时候,基本都是这样做的,而那些看似尽职尽责的守城官兵,将每个人都查个底掉,无非就是想多制造一些麻烦,能在这个岗位上多捞一些油水。
江富夫妻俩人没带什么东西,不需要被盘查货物,只需要进行搜身。
确定他们身上没带什么危险的东西后,光面开口询问:“从哪儿来的?有没有路引户籍。”
听到官差的问话,江富顿时紧张起来。
还是没逃过,可是他看之前的人也没谁掏出路引啊。
江富迟迟没有回答,那官兵好像早就已经习惯了似的,面无表情,自顾自继续说道:“要是没有户籍路引,确定在这里安家落户的话,抓紧去衙门处办理,把户籍迁过来,如果只是进城采买,日落落锁之前一定要出来,城里面的所有客栈和人家,都会在看过你们的户籍之后才会给你们住店,如果漏锁之前没有出来,你们会露宿街头的,夜晚有宵禁,到时候东躲西藏没藏好,被人抓起来就不合适了,现在办户籍没有以前那样,非让你们交个十几两银子才能落户,咱们大人仁慈,每人只需要二十个铜板,就能落户。
你们应该是逃荒过来的吧?一路走过来也不容易,咱们乘虽然不算特别富庶,但日子过得也都不差,要是没个别的好去处,留在这里也是极好的。”
官差的态度虽然冷冰冰的,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极为友好。
江富愣愣的点头,没有反驳否认,觉得他们是逃荒过来的也好,这样就不用被盘查了。
可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不是逃荒的人特别多,大概府城也不会有这样的规定。
可是…他们的隐居山林之前也见过有人逃荒迁徙到别处,可无论是谁,户籍都是极难办起来的,虽不知道后来那些流民到底被安置在了何处,小兰也知道没有什么好去处。
哪怕是看着一群可怜兮兮的人们,守城官兵都心硬如石,哪里会这样好声好气的,指引他们该如何办理户籍。
这座城一定换了个官。
听起来感觉这个官还不错。
“是是是,我们进城之后一定抓紧办理户籍。”
江富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他跟妻子之前是没有门路,所以迟迟没有办理户籍,现在竟然有这样的便利,当然要把这块心病给处理好。
听到他的回答,守城官兵竟然弯唇笑了,他笑的有些诡异,江富想不出他这满足的笑容究竟从何而来,心里不由得打鼓。
可官兵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抬抬手招呼了一个人过来。
“这两个想要在咱们城里落户,都是逃荒来的,第一次进城不熟悉,你带着他们去衙门那边,把户籍手续给办了,记得过去选,别因小失大。”
官差招呼过来的年轻小伙连连答应,他立刻乐呵呵的来到江富二人面前。
“走吧,我带你们去衙门。”
年轻男人走在前头,身后江富跟着心中有些忐忑,实在是心中好奇又没有底,他还拿出了那二两碎银,快步走到年轻男人并排的位置,悄摸把银子塞到对方手中。
可刚一接触到银子,男人就像是碰到了什么病毒一般,一跳老远。
江富被他这反应搞得更懵了。
不是,他塞的是银子啊,又不是炸弹,搞那么紧张做什么?
“大伯,这可不行,我们做事是不能收百姓钱粮的,那是犯错误,要是被人发现举报了,我这衙役的职位都保不住,您可别害我。”
青年说话也直,他反倒是一脸警惕的盯着江富,生怕再给他塞银子。
头一回遇到将受贿当成犯罪的人,江富颇为新奇,他把银子悄悄又塞回到了自己身上,笑着说道:“我这是第一次来,不太懂规矩,我们家那之前都是这个流程。”
“害,能理解,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别看咱们城现在这样好,可是以前那里也都腐坏着呢,要不是萧将军把这座城打下来了,咱们或许还过不上这么好的日子。”
青年微微点头,听到他提起过去,顿时放松下来,这青年也是个话唠,刚才话匣子没打开,一直保持着沉默,现在有话题聊了,嘴就叭叭的没停过。
“我跟你说,以前咱们这儿的官老爷可能搜刮钱财了,入城费都涨到了五文钱一个人,小孩还要收两文钱,这些年地里收成不好,家家都没有余钱余粮,他这一涨,大家更是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