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等不了庄子上种菜,那边地势低,水没有那么快退,若是等到退了水再种等到猴年马月了。福伯,您听我说,您先派人把那片荒地全部开垦出来,别的事情可以暂时搁置下来,先把菜种下来。咱府里百十余人百十来张嘴,若是长期不食蔬菜,会对身体产生非常大的危害。
您放心,我这有些菜种子,是从番邦商人那买的,都是快生菜,从种下到可以采收,快的话半个月,慢的话二十来天。这二十来天咱们可以出去再找找有没有地卖青菜的,若实在没有,拿菜干顶上也成。”
福伯也是泥腿子出身的,闻言两眼放光,“还有这种青菜,十来天就可以采收了。”
“那是自然,而且这种菜生长周期短,月初种,月种吃,不用育苗也不用移栽,撒种就活,口感清爽。就是没种过菜的人都会种,不需要特别打理,叫鸡毛菜。”
宋真真介绍,“还有一种叫奶油快菜,是小白菜的一个新品种,也是二十来天就可以采收。福伯,您尽管种,若是到时候吃不完,让人拿出去卖了,挣的钱见者有份,多劳多得,你可得给他们记着。”
“夫人,这法子好,咱们那块空地可不小,若真是二十来天可以采收咱们就可以占个先机,京城里不愁卖不出去。”福伯两眼闪着光。
“去吧,对了,菜籽我这里可多得是,你让人给庄子上送些去。哪怕被淹了,总有些地势高得地方可以种,不指望能挣钱,让庄子上的农户吃上也是好的。”
福伯执行力很快,当即就召集府上的下人传达了此事,响应的人多,除草挖地,个个干得卖力。
“夫人,还有一事,福寿居的红英姑娘反映福寿居漏雨,老奴派人去查看过,并没有漏雨痕迹,但红英姑娘执意要换一个院子。”福伯安排完种莱的事,又来青竹院请示宋真真。
“福伯,她要换便给她换一个,只一样,有主的地方,让她别盯着就行。”
福寿居,红英斜靠在贵妃椅上,一个丫鬟立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给她喂水果。另外有两个丫鬟跪在她两边给她捶腿。
“听说这京城的望仙楼的烧鸡一绝,紫燕,你待会去买一只回来。”
紫燕便是喂水果的那位,闻言轻皱了一下眉头,“红英小姐,奴婢的月钱已经全部垫上了,没有钱去买烧鸡了。”
“没有钱你就去找管家要,我说过,等将军回来我便有钱了。到时候不会少给你的。”
“可是管家说过红英小组每餐就是两荤一素的份例,若是想吃别的就自己出钱买,”紫燕的声音越说越小。
红英瞪了紫燕一眼,又将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踢倒在地,“你们两个呢?”
“奴婢也没钱了,奴婢的月银已经托人捎给奴婢的娘了。”
另一个丫鬟也赶紧摇头,“奴婢愚笨,前几日犯了错,被管家罚了两个月的月银。”
“一个个的都知道哭穷,我要你们有何用,管家怎么会把这么蠢的丫鬟分给我。今日你们三个必须给我买一只烧鸡回来,若是办不到,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还不给我滚出去。”
紫燕和另外两个丫鬟如遇大赦,赶紧起身退出去。
“紫燕姐姐,这可怎么办?我身上可是一个子都不剩了,全被她盘剥过去了。”
“我的也是,同样是做丫鬟,珍珠姐姐她们时不时就有打赏,咱们反倒把自己的月例银子搭进去了。咱们就这么下贱吗?受苦受累还要受气,还要自己掏钱进去。”
紫燕心里也是很委屈,她才在这当了几天差,身上就被红英姑娘掐得青一块紫一块,脸都被掌掴了两次。
“咱们去找福伯商量。”
福伯望着跪在面前的三个女娃娃,脑震嗡嗡的,“起来说话,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紫燕拉着她们起身,“福伯,求您重新给我们安排差事吧。”紫燕哭哭啼啼将这段日子红英对她们的所做所为说了一遍。
“怎么,受了委屈了?紫燕,你也不是第一天进府了,该知道咱们做下人的,受点委屈很正常。若是因为这点委屈就换差事,往后府里人人都跟着有样学样,府里的规矩不就成了摆设。你们再撑几日,等将军回了,将军自会处理这红英姑娘的事。”
福伯看了眼三个委屈巴巴的丫鬟,又道:“但红英姑娘压榨你们月钱,白占你们便宜的事断不能忍,我会禀报给夫人做主的。烧鸡的事你们别管了,我会让后厨准备的。”
见三个丫鬟仍在哭,“这几日机灵些,不要跟红英姑娘硬碰硬,有什么搞不定的先来找我,府里的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不会让你们白受委屈的。”
说完,福伯掏出一块碎银塞进紫燕手里,“拿去买些零嘴吃,再坚持几日将军就回来了。”打发走三个小丫鬟,福伯又去求见宋真真了。
“夫人,老奴可是给她发了十两银子的月钱,这在其他府里可是嫡出大小姐的份例。您看她吃住都不用掏钱,衣服也都是请绣娘做了好几套,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她让紫燕去后厨偷吃的,咱们也都睁只眼闭只眼,这样不够,还逼着丫鬟用自己的月钱去外面给她买吃的。”
“就是,奴婢也看见紫燕去后厨端过燕窝,被奴婢训了一次,那可是专门给夫人您炖的。紫燕当时臊得都快哭了,她以前多好得一个人啊,从来都没做过这种事。”珍珠和紫燕是同一批进府的,自然是有些情谊在的。
宋真真像听八卦似的听他们两个人吐槽,“福伯,紫燕他们还小,面皮薄抹不开面,这样,你将她们几个撤回来,换几个嘴皮子利索的嬷嬷去伺候。”
“这个好,”珍珠拍手,“让他把作,总有人治得了她。”
福伯觉得可行,便寻了两个刷马桶的嬷嬷,这两人性格古怪,一个叫廖嬷嬷,一个叫卞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