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散发着一点惨绿色的磷光,将它周围的地面映照得一片惨淡。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腰间悬挂着一串生锈的铁链和一个木制的梆子。
“去吧。”吴仁安低语,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与冷酷。
“搅乱这池水,让本座看看你的能耐。”
那“诡捕快”似乎听懂了他的指令,空洞的目光转向他,微微点了点头,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
随后,它迈开僵直的步伐,提着散发着惨绿光芒的灯笼。
走出了废弃衙门的阴影,融入了德安府城的夜色之中。
“笃…笃…笃……”
寂静的街道上,响起了单调而有节奏的梆子声。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穿透力,在夜空中传出很远。
吴仁安并未离开,而是身形一纵,悄无声息地跃上一处临近的屋脊。
同一只融入夜色的枭鸟,居高临下,冷眼观察着那“诡捕快”的动向。
他要亲眼确认这诡异的能力和特性。
“诡捕快”沿着空旷的街道缓缓前行,步伐僵硬,梆子声规律地响起。
惨绿的灯笼光芒摇曳,将它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
行不多时,前方巷口踉踉跄跄地走出一个醉汉,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显然是刚从酒肆出来。
“诡捕快”停下了脚步,空洞的目光投向醉汉。
它并未立刻攻击,而是如同真正的捕快一般。
举起灯笼,照向那醉汉,发出沙哑而模糊的声音:“更深夜重,何人在此喧哗?”
醉汉被突然出现的身影和惨绿的灯光吓了一跳,酒意醒了大半。
他揉了揉眼睛,看清对方身上的捕快服饰,虽觉有些怪异,但还是壮着胆子道:“官…官爷,小的刚…刚饮了几杯,这就…这就回家。”
“诡异出没,近来城中不太平。”
“诡捕快”的声音依旧沙哑模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
“此地偏僻,恐有危险。随我来,我送你一程。”
说着,它转过身,提着灯笼,朝着更深、更暗的巷子走去。
那醉汉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漆黑的环境,又看了看那身捕快服饰。
终究是觉得跟着“官爷”安全些,便摇摇晃晃地跟了上去。
吴仁安在屋顶上看得真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诡异,竟懂得利用人趋吉避凶的心理。
一人一诡,一前一后,走进了深邃的巷弄。
很快,巷子深处传来一声短促而压抑的惊呼,随即戛然而止。
再无半点声息。
片刻之后,“诡捕快”从巷子另一头走了出来。
它的步伐依旧僵硬,梆子声依旧规律。
只是,在它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同样身穿捕快服饰的身影。
那身影的面容,赫然便是刚才那个醉汉!
只是此刻他脸上毫无血色,双目空洞,神情呆滞,如同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止默默地跟在“诡捕快”身后,加入了这支死亡的巡逻队。
“原来如此,吞噬生魂,化为己用……”
吴仁安眼中精光一闪,“每害一人,便增一‘从’。若任其发展,岂非能造出一支鬼卒大军?”
他心中对陈景和的忌惮又深了一层。
这种诡异之物,若非有特殊克制之法,寻常武者遇上,怕是凶多吉少。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吴仁安亲眼目睹了“诡捕快”又用类似的手法,诱杀了一名晚归的货郎和一名试图抄近路回家的书生。
每一次得手,它身后的“捕快”队伍便壮大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