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大堂,烛火跳跃,光影晃动,似有无数鬼魅在墙上舞蹈。
吴仁安行至府衙大堂前,不自觉抚了抚右腿。
《青龙控鹤》入门神速。
内气在腿部奔涌,使他行步如风,步履虽重却有虎跃龙腾之势。
然腿骨虽已相连,究竟未能尽复。
行得急了,仍有刺痛。
“大香主何时传唤?”
吴仁安问道。
董铁恭敬答道:“方才。大香主忽现府衙,连教众亦不知其何时抵达。”
吴仁安眉头微蹙。
陈景和向来行踪诡秘,今日突然传唤,必是有要事相商。
府衙大堂内,陈景和端坐高位,面如寒铁。
青黑色的条纹从其面部向颈部蔓延,宛若树纹,彰显其异化之躯。
殿中烛火摇曳,其脸庞若隐若现,竟似有藤蔓暗中蠕动。
更令人惊诧的是,陈景和身上尚有未愈的伤口。
陈景和端坐高位,一袭墨色长衫。
他胸前衣衫破损,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尚未完全闭合。
隐约可见诡异的绿色液体渗出。
堂中已跪了一地黑袍执事,不停的在咚咚磕头。
腰牌在透进来的暮光下闪着幽光…
吴仁安拾阶而上,步履轻盈。
行至堂前,拱手作揖。
“见过大师兄。”
陈景和未语先啸,一声长叹。
“师弟来的正好,你且看看,何人能于本座身上留下如此伤痕?”
陈景和咬牙道,眉宇间皆是戾气。
吴仁安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陈景和已成“诡”,寻常武者岂能伤他?
更何况,此伤竟能久久不愈。
“适才有刺客潜入,便在此堂上对本座行刺,足足一个时辰,无人应援!本座死了十多次!可恨!可恨啊!”
陈景和猛然一掌拍在案几上,木屑纷飞,似雪花般飘散。
“你们就是一群饭桶!饭桶!”
地上执事磕头之声更响甚。
“师兄可看清那刺客面目?”
吴仁安凝眸问道,心中已有所思。
陈景和嗤笑一声。
“我的好二师弟,除他还有谁?”
吴仁安心头一震,果然如此。
“小师弟你的伤势如何?”
陈景和的目光落在吴仁安腿上。
语气忽转和缓,却暗藏试探。
吴仁安心念电转。
若言大好,陈景和必生疑;若言未愈,又难解释何以行走自如。
“托师兄福,虽未痊愈,已能行走。”
吴仁安拱手道,心中却暗忖。
“莫非朝廷大军近在眼前?”
血色暮光透过窗棂,将陈景和半边脸庞染成诡异的赤红。
另半边则隐没在阴影中,仿若人鬼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