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祈安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可挽着老婆走上红毯时,所有压抑的坏情绪一齐涌了上来。
他目之所及,全是觊觎老婆的视线,来自男人、女人、甚至是某些宾客携带的宠物猫狗。
不加掩饰的、贪婪无度的觊觎。
明知道他们看不见老婆的全脸,薄祈安还是患得患失,早知会如此,就不该带老婆来拍卖会现场。
直接让人把拍品送到家里,供老婆挑选就好,至于老婆没看上的,低价出手或是扔了都行。
不过那样的话,老婆穿着礼服美不胜收的模样,就只有他一个观众欣赏,好想宣告全世界,他娶到老婆了!
为了满足老婆的情绪价值,他应该提前准备好摄像机,亲手为老婆拍下一套绝美的写真,挂在卧室反复品味。
一连串的计划并未让薄祈安舒心,在四面八方灼热的视线随着老婆移动时,他垂在身侧的右手紧紧攥起。
心比天高!痴心妄想!不知廉耻!道德败坏!不自量力!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走红毯的两分钟里,薄祈安无差别攻击,在心里把偷窥他老婆的贱男人骂了个遍。
女人?他不骂女人,不过对有夫之妇大献殷勤的女人,显然道德素质也有待提高。
喜欢一个人不能只看她的外表,还得看看自己的外表,他们配吗?就用那种肮脏的眼神盯着他老婆看!
就连他这种资产千亿、有颜值有身材还守男德的男人,都要修八辈子福分才勉强能娶到老婆。
这群歪瓜裂枣可真敢想啊!
感受到男人的紧绷与焦躁,苏瓷挽着他臂弯的手往前,直到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十指相扣,不留缝隙。
“老公,你有没有发现,好多人都在看我们?”
薄祈安闷声应:“都在看我的夫人。”
黑金色面具之下,他狭长深邃的眼眸笼着阴霾,低沉嗓音混杂着委屈:“喜欢夫人的人能从这排到南极。”
他也不过是其中一个,被馅饼砸中的幸运儿。
“可是喜欢我的人里薄祈安排第一。”
苏瓷把玩着他玉骨般的手指,微微倾身贴近他的耳朵低语。
“所有人都看见了,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明天之前,我们手挽手的照片,就会被媒体写成新闻稿,报纸和网络上流传的,像不像我们俩的婚纱照?”
薄祈安这才豁然开朗,郁结的怨气一扫而空,低头吻了吻女孩柔软的发顶:“我的夫人好聪明。”
为了多拍几张“婚纱照”,他特意在红毯上搔首弄姿,逗留了十分钟还意犹未尽。
有人小声嘀咕:“她就是那个假千金,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脸都不要,又浪又贱,没准钱给够,哥几个也能玩玩……”
薄祈安耳尖地捕捉到这一句,冰寒的眼刀子刷刷刷扎去。
他大步走向那个嘴碎的男人,手臂青筋暴起,攥着男人的衣襟狠狠拖到面前。
“嘴这么脏,谁把畜牲放进来的?”
男人被勒得面色涨红,双手挣扎着去扯领口,却无法撼动薄祈安分毫。
双方对峙间,薄祈安脸上的面具不慎掉落,男人一看那张矜贵的脸,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在哪嘴碎不好,偏偏嘴碎到薄祈安面前?
“咳、咳、咳我错了,薄总饶命,我不知道您跟岑小姐有交情,我这就给她道歉、道歉……”
岑小姐?谁?不认识。
不是在骂他亲爱的老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