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雪悄无声息地退出检查室，从窗口飞快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沈舒白，配上一句：“少爷，我陪小姐来做检查了。”

照片虽然看起来是抓拍，但就是那么“刚好”地拍到谢枝韫躺着，而顾岘亭站在她身旁，两人一高一低对视的画面。

信息发出去几分钟，沈舒白破天荒地回了她一句：“检查完，把结果发给我。”

行雪嘴角微妙地扬起。

如果只是要检查结果，沈舒白大可以直接去问谢枝韫，多此一举特意通过她，不就是想从她这里再得知一些别的东西吗？

那她就，多给他一些“别的东西”。

行雪的相机随时准备，两人一有“亲密”的接触，她马上就拍下照片。

既有做完检查时，顾岘亭扶着谢枝韫肩膀让她起来的；也有谢枝韫弯腰靠近电脑前，跟顾岘亭一起看屏幕的；更有谢枝韫倚在桌边，跟顾岘亭笑着说话的。

她把所有照片都发给沈舒白，再假惺惺说一句：“少爷，小姐已经做完检查了。顾医生说小姐一切正常。”

沈舒白没有回复。

行雪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

她知道，沈舒白即便到了现在也还是很介意顾岘亭，她做这些也许没有什么大作用，但对她来说，哪怕只能破坏他们百分之一的感情，她就觉得痛快。

检查室里，谢枝韫拿出手机，翻拍屏幕上的检查结果发给沈舒白，而沈舒白回了她四张照片。

她看着，眉头挑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向门外。

收起手机，问顾岘亭：“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顾岘亭自然答应：“那叫上好好。”

“我昨晚刚跟好好吃了饭，就我们两个吧。”

“行，我定地方。”

谢枝韫走出检查室：“行秘书一起吃饭吧。”

行雪眸光闪烁，笑着说：“小姐和顾医生难得见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在场不方便。这样吧，我在另一桌吃。”

谢枝韫笑着，意味深长道：“也行，那你别离我们太远。”

“好的。”

到了餐厅，顾岘亭原本想坐在靠窗的位置，周围人比较少，谢枝韫却选了大厅中间那一桌。

“我现在吃饭喜欢周围人多，享受这种被偷窥偷拍的感觉。”

顾岘亭眉梢挑了挑：“是因为被港媒拍太多了？”

谢枝韫才反应过来，他调侃的是自己和沈舒白游轮婚礼时，港媒那些狂轰滥炸的头版头条，有些忍俊不禁：

“顾医生也这么八卦啊。”

顾岘亭只是笑，伸手去拿果汁。

谢枝韫先一步：“我来吧。”

她拿起来给顾岘亭倒，目光有意无意地抬起，朝另一桌的行雪看了过去。

果然看见她装模作样地吃东西，另一只手上却拿着手机，镜头对着他们这一桌。

谢枝韫故意偏了一下果汁，倒在了顾岘亭的衬衫袖子上。

她立刻抽了几张纸巾帮他擦：“不好意思，上了年纪，手抖。”

顾岘亭不在意：“没事。”将袖子折了起来。

谢枝韫说：“你一个医生那么洁癖，让你穿着脏衣服也太难为你了，吃完我买件衣服赔给你吧。”

顾岘亭一脸诧异地看着她，怎么突然这么见外？

他说不用，谢枝韫坚持道：“要的要的。”

顾岘亭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然后说：“行。”

凭他对她的了解，应该是又在打什么主意了吧？

吃完饭，顾岘亭去结账，谢枝韫笑眯眯地走向行雪：

“行秘书，我弄脏了顾医生的衣服，要去买件赔给他，你不用跟着了，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