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锦宁打断她:“不必叫了,是我给她下了毒,这毒,只有我能解。”
“阮锦宁!我要杀了你!”
阮锦宁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挣开侍卫,从容地拍了拍身上的土:“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就只拿一根簪子来跟你们要钱吧。”
她把那跟金簪捡起来,抹了抹灰,往头上一插,笑得开心极了:“明日,这时候,我要在我的院子里看见我的东西,不然,三个月后,你们就给皇家送两具尸体出去吧。”
也不知是她的笑容还是金簪的反光,映在丞相夫妻眼中,刺眼得很。
“我是不在乎死的,父亲大人,”在出门前,她背对着丞相,语气平和,“若我死了,能拉着整个丞相府垫背,把你带去地下给我娘磕头,也算她不白疼我一场。”
而后,她在丞相夫妻利剑一般的眼神中,开门离开。
第二天,赵氏脸上挂着两个耷拉到嘴角的黑眼圈准时出现在她院里,等一切清点完毕,阮锦宁按照约定给了她解药。
赵氏拿到解药就要跟阮锦宁撕破脸。
阮锦宁一句话便把她按死在原地:“你要是不怕这药里掺了别的毒,你就来。”
赵氏狠狠剜了她一眼,撂下一句“若灵珠有个好歹,我一定会杀了你”,便带着人走了。
三个月一眨眼过去。
丞相府嫁女的日子终于到了。
自阮锦宁闹那一场后,阮丞相便对她放任不管,下人们见了她更是有多远躲多远,生怕触了她的霉头。
这段时间,阮锦宁一直在忙碌着,为大婚做准备,没人管束,她更是乐得清净。
娘亲留下的财产到手,她登时成了小富婆。
除了地契店铺庄子这些拿不走的之外,其他的东西她全都整理装箱,打算随她出嫁一起带走。
光这一项就是一个大工程,期间她抽空出门几趟,置办了一些药材,一些用来制作防身的药,一些用来预备着给她未来的夫君治病。
她与这位厉王素未谋面,却也听说过他的事迹。
曾经无往不胜的战神,是保卫边关领土,维护一方平安的英雄,只这一项就能勾起万千少女的爱意。
阮锦宁是见过宸王的,同为皇子,母亲又是以美貌著称的贵妃娘娘,厉王的相貌绝不会差。
不过,这都是旧话了。
战神一朝跌下神坛,过得连囚犯也不如。
阮锦宁没有亲眼见过他的处境,却能从阮灵珠那幸灾乐祸的嘲讽中拼凑出一二。
厉王府的情形,只怕比丞相府更加艰难。
但阮锦宁相信,树挪死人挪活。
窝在丞相府这个死气沉沉的大棺材,不如放手一搏。这也是她没有在换婚这件事上过多纠结的原因。
明日就是大婚了,阮锦宁正和盼儿做最后的检查,外头突然吵闹起来。
阮锦宁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走之前肯定还有这么一出。
她把最后一个箱子盖好,吩咐盼儿搬进去,阮灵珠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来了。
上一回在她这吃了大亏,据说阮灵珠刚醒就闹着要来撕了她,最后还是丞相亲自出面按住了她。
难为她,老实了三个月,憋得够呛吧。
明日大婚,这一别就是各安天命了,阮灵珠绝对不会放过最后来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机会。
阮锦宁一眼扫过去,笑了笑,学聪明了,这是把她和赵氏院里的人都带来了?
阮灵珠被她的笑刺激到,头脑一热,脱口而出:“你笑什么!”
明日就能离开这,阮锦宁今晚心情不错,还有心思逗她:“我想起高兴的事。”
阮灵珠显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只以为她是在讽刺自己,愈发尖刻起来:“明日就要嫁去守活寡了,天生贱命,还在这得意呢。看你还能高兴几天!”
说完又想起三个月前她醒来时浑身疼痛,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皮的样子,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阮锦宁挑眉:“是吗?既然是我要受苦了,怎么感觉妹妹你比我更害怕呢?”
她站起身,故意放慢了脚步往阮灵珠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