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黑天鹅坠落

许韵踩着一堆废弃箱子，闪电般撞破窗户，玻璃碎裂声让耳膜生疼。

然后她张开双臂，如同一只折翅的黑天鹅，坠向夜空下方的未知之境。

那一瞬间，冷风扑面，疼痛加身，她觉得整个人都快裂开了，仿佛命运之线就此断绝。

昏眩中，她看到楼下有灯光，还有急促脚步声，似乎有黑衣人影动作敏捷地冲过来。

她以为自己即将粉身碎骨，却陡然撞进一个带着狂风般力道的怀抱。

力道之大，让她险些被震得吐血。

但终归，她没直接摔死。

接住她的人正是顾清淮，身形一如那年风雪夜，却多了股凛冽狠戾的杀意。

“别怕，我来了。”

顾清淮不等多讲，单手将她抱紧，施展出迅猛的身手在黑暗里左右闪避。

仓库外不远处还有几个黑衣人埋伏，子弹迎面飞射，怦怦声音接连不断。

顾清淮抱着许韵，好似嗅到了她肩膀上血腥味，更狠地咬牙冲杀出去。

“撤退，目标救到手，其余的全部干掉。”

他话音冷酷，一群跟随而来的保镖们瞬间分散开来，子弹和火光再度连续爆裂。

许韵迷迷糊糊地靠在顾清淮胸前，只听见枪声、喊叫声不绝于耳。

她神思不清时突然想，这个人，不是一直折磨自己吗，为什么会出现救她。

顾清淮半抱半托地护住许韵，借着微弱的夜色光线，寻到一辆改装车门口。

车内早有人等候，见两人狼狈冲到，立刻帮忙开门撑住。

顾清淮先将她放进后座，然后自己钻进去，抬手吩咐司机。

“去医院，快。”

司机猛踩油门，一路桀骜狂飙，周围的风景化作幽暗残影。

后座狭窄空间里，顾清淮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

忽然冷着脸伸手按住她肩上的血洞。

温热液体溢出，他眼睛快要喷火。

明明平日里那副疯批样，此刻却透出沉痛焦灼的神色。

“怎么让你受伤了，我没保护好你。”

他说话间咬牙切齿，一双手止血的力道大得惊人。

却又小心翼翼地不敢彻底压坏她的皮肤。

许韵声音嘶哑，下意识想推开，却动弹不得，只能紧抓住顾清淮的衣襟。

司机拼了命加速，半个小时后车滑进私人医院地下通道，一群医护人员早就等在门口。

推车急匆匆送她进手术室。

灯光打在苍白面庞上，鲜红血迹刺目得叫人心惊。

顾清淮站在外面，头发早已湿透，他低声命令随行助理。

“找到顾绍的下落，格杀勿论。”

助理身子一抖，立刻点头执行命令。

时间一点点过去，走廊上只剩下急促脚步声和消毒水味，冰冷寂静里，心跳得人发慌。

几个小时后，手术室大门打开，医生摘下口罩，看向顾清淮。

“还好送来得及时，失血过多虽然凶险，但已经止住，你放心。”

顾清淮没回应，只是猛地松了一口气。

然后挥手让医生滚开，他直接走进去看那张病床。

病房里消毒灯依旧闪烁，许韵脸色白得吓人，但起码还活着。

他走到床边，盯着那苍白唇瓣，抬手放在她冰冷的指尖上。

“别死，我不准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