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已经没有空白的地方让她下手了,但她无所谓的往新伤旧伤上覆盖。
程亦的声音回响耳畔,她不知不觉就刻画了一个程亦脸的大概轮廓,血迹渗出,她在麻木的疼痛中逐渐平静下来。
打着电话他没开快,半个小时过去,程亦说他到家了。
宋望舒嗯了声,突然问他,“程程,在一起那段时间,你是因为什么喜欢我?”
这个问题若是之前,程亦一定会调侃玩味的逗她,“看脸啊。”
可她一路没说几句话,突然问这个,他心中警铃大作,细细斟酌了一下才认真的启声。
“因为小月亮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那头沉默。
程亦整个人躺进沙发里,低低诉说起来,“有一天我从程家出来,和父亲吵了架,心情特别不好,就跑去喝酒,喝多了脾气暴躁把一个撞了我一下的人揍进了医院。”
“我怕你知道后嫌我蛮不讲理,藏着掖着没敢提半个字,因为手上有伤,我那两天都不敢见你。”
他没去上课,只敢给宋望舒打打电话,说自己犯懒了,想在家瘫两天,语气逗弄的问她要不要来陪自己,最好能做点什么亲密事。
那时候二人还没发生亲密关系,小月亮当然被逗得不可能来。
也达到了他的目的。
“但是你竟然会主动来家里找我,还给我带了我最爱吃的那家生煎。”
那家店老板是个脾气爆的,却因技术太好,店内每天大排长龙。
老板干活又快又粗鲁,偶尔还会骂骂咧咧,服务态度实在难以恭维。
程亦有两次和他吵起来,老板最后指着他说,“不吃滚蛋!”
他倒是能屈能伸,“吃,麻溜儿给我!”
可看到生煎那一刻,他想的是,小月亮排队时会不会被人撞到,有没有被老板凶?
在他躲躲藏藏下,宋望舒还是看到了他手背上结痂的伤口,什么也没问,安安静静的陪他吃完东西。
“小月亮,我永远记得你那天摸了摸我的头发。”
“你说,程程,我们可以出去看看风景,散散心,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去做的。”
程亦说到这里,缱绻的笑起来,“我在你走了之后才后知后觉,你是知道我心情不好来陪陪我的。”
他还以为是哪个没把门的兄弟说了不该说的,把他们全问了一遍确定没有。
也是琢磨了好几遍,他才想起来,宋望舒在和他打电话时就问过一句,“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当时心虚,没听出言外之意。
小月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已经敏感的察觉他心情不佳。
就好像前段时间,他和宋寒商见面后给她打电话那次,她问,“程亦,你是不是很累?”
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
她永远能从他掩盖内心的话语中察觉他的真实情绪,并予以最好最无形的安抚。
“小月亮,哪有你这么贴心善解人意的人?”
“而且我也和你说过,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最最幸运也最感谢上苍的事。”
“我爱你啊小月亮,我最最最爱你,这辈子都爱,你什么样我都爱。”
他从不吝啬表达自己对她的爱,只是从前总是以玩笑的口吻说,并逗她,希望她也说。
可现在他极其确定,小月亮那表现不明显的缺爱,或许比他还要严重。
到这里,宋望舒依旧没说话。
程亦喊了她一声确定她还在听,继续叨叨,这一叨又过去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