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回到那夜惊雷大雨,男人手段卑劣的将她束缚在雨夜里,那双冰凉的手宛如冷血的蛇,从她身上爬过,阴冷又可怖。
宋澄明明说已经把他送进去判刑,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她明明在刚刚都觉得自己在程亦面前还是可以做一个正常人的。
此时眼前看到乱七八糟的画面和精神有些错乱的大脑在一瞬间将她打回地狱。
程亦如果知道,会不会嫌弃她?
所谓干干净净的小月亮在街上就差点被人给彻底玷污。
他若知道,滤镜又该碎了。
脏的,她就是脏的。
宋望舒躲在洗手间里,陷入无尽的自厌情绪和抑制不住的难过。
她应该站起来去和宋澄说,应该去报警,应该让林屿西罪有应得,而不是躲在这里哭。
可是身体动不了,眼前天旋地转。
空白的墙上冒出一张张诡异的笑脸都在笑话她。
宋望舒用手一下下敲着脑袋,神情痛苦又委屈,咬着唇不让自己和那些幻觉对骂出声。
根本缓和不下,她无意识的用脑袋去撞墙,试图驱散眼前的幻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洗手间的门被踹开。
宋望舒已经晕过去,瘫坐在墙边。
程亦什么也没来得及想,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穿过人群往外跑。
女人额间全是未干的汗,散落的鬓发湿漉漉的,额头两边都有一块红肿。
不远处隐在人群的林屿西挑了挑眉,不明所以。
不会是因为见到他变成这样的吧?
至于吗?
一路狂奔的程亦喉间干涩,说不出的慌乱,上了车一直在轻轻晃她,“望舒,望舒,醒醒别睡”
宋望舒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病床里了,外面天色已经黑透。
她面白如雪,转了转眼珠,目光扫到站在窗边的程亦和宋澄。
病房很大,二人说话声音不太清晰,她也看不清他们的神色。
她缓缓阖眸,凝神试图去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您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对吗?”
“未遂,未遂他妈的就不是犯罪了?”
“三年,那三年是不是他本人去坐的牢您去确定过吗?”
程亦叹了口气,压着声音,面色阴沉,戾气很重,“您不敢做的,我来。”
“程亦,犯罪的事沾不得。”宋澄低声警告他。
程亦没说话,回头瞥了眼床上的人,目光溢出心疼,不语。
宋望舒眼角一滴泪滑落,她睁开了眼,声音有些哑,“程亦,别犯罪,不值的。”
两人连忙跑过去,程亦忍了忍情绪,轻柔得替她拭去眼泪,“我不犯,有没有哪里疼?”
宋望舒摇摇头,看向一脸自责的宋澄,轻声安抚道,“妈,我没事的。”
宋澄唇线微抿,正想说什么,外面几个人走了进来。
宋山宋寒商担忧的询问情况。
宋望舒拉着程亦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她不知道医生是怎么说的。
程亦轻轻拍着她的手,回头,神色很淡,语气却认真带着请求,“望舒我照顾就好了,哥,先送宋阿姨,爷爷他们回去吧。”
程老爷子和程墨山都被他提前打发走了。
病房很快只剩他们二人。
程亦心疼的替她整理鬓发,看着她被纱布裹着的额头,整个人苍白得脆弱。
他半晌说不出话。
“你你都知道了?”
“查了监控,化妆师说你见到那人就跑出去了,医生也说你是创伤后遗症。”程亦的语气缓慢,神色晦暗,“小月亮,为什么不告诉我?”
宋望舒垂下眼,睫毛微颤,语气是佯装出来的平静,“告诉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