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吴老太太亲自给大家念一念信上的内容吧。”
宋时欢看着吴老太太,犹如看着一具尸体一般。
“吾幼时不得父母所喜,处处小心以免被人厌弃,八岁被斥生性愚钝,十岁被斥养之无用。”
“及笈后,因声名狼藉,无人敢求娶,唯郭郎赞吾温柔贤良,聘吾为妇,虽外人道其性子顽劣,但吾仍愿嫁之。”
公堂内外,除了吴老太太颤抖的声音,安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得到。
所有人都好像看到了一个声泪俱下的女子伏案写信的模样。
“婚后得郭郎处处珍视,家公家婆亦视吾如己出,吾甚感激,甘愿为郭郎绵延子嗣,可终不得也。”
“吴家谋吾之陪嫁,吾念及血脉相连忍下此事,可吴家却贪得无厌,吾不得其所扰,告知郭郎吴砾嗜赌,意与吴家断亲。”
“奈何母亲苦苦相求,又送吾求子手串。”
听到这里的时候,众人纷纷掩面而泣,已不忍再继续听下去。
而宋时欢则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吴老太太。
为何天底下总有如此心狠的母亲?视亲生儿女为仇敌一般。
“安然无恙一年有余,偶然听闻母亲与兄侄密谋,方知吴家所谋乃郭家全部家财,下药致吾不孕,意图让吾过继吴家子。”
此时的吴老太太已是手抖的拿不住信纸。
“昔日婚书言: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吾愧对郭郎,唯一死了断,望来生不做吴家女,再遇郭郎。”
读完后,吴老太太脸色灰败,信纸自手中脱落,最终落在了宋裕的脚边。
人证物证俱在,吴家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脱了。
“来人,把这老妇押起来,杖五十。”
宋时欢拍响了惊堂木。
从吴氏的身上,宋时欢好像又看到了她的上辈子,同样的被厌弃。
廷杖打在吴老太太身上,凄厉的吼声响彻整个公堂,可宋时欢的神色却并未有丝毫的动容:
“给我狠狠的打,生死不论。”
宋裕弯腰捡起了脚边的遗书,满脑子都是方才吴老太太所念的遗书上的内容。
只见宋裕动作小心的把信折好递给身后吴氏的手帕交,而后松了松衣领。
随即抡起拳头便朝着吴家的几个男人而去。
“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自从郭吴两家接亲后郭家补贴了你们吴家多少银子,你们心里难道都没数吗?”
“打外嫁女嫁妆的主意,我从未见过如此寡廉鲜耻之辈。”
每说一句,宋裕的拳头便会重重的砸下去。
无关他究竟是不是真的郭枫,此刻他浑身上下都是最原始的愤怒。
“她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们了?她难道天生就欠你们吴家的不成?”
没一会儿,吴家几人就被宋裕打得出气多进气少。
可中间却没有一人出言阻拦宋裕。
唯有叶士杰见几人快要被打死了,才出言象征性的阻拦了几句,生怕几人影响了宋裕的科举。
“如今真相大白,郭枫,你不必在被吴家所纠缠了。”
宋裕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尾因过于愤怒而带上了一抹红晕,“草民只求严惩吴家。”
“严惩吴家!”
“严惩吴家!”
一阵阵呼声从公堂外传出,围观的百姓们皆是义愤填膺,恨不得当即手上就有烂菜叶子和臭鸡蛋,好往吴家人身上丢。
最终。
吉安府以此事性质过于恶劣,严重影响吉安民风为由,加上吴家犯下的其他大大小小的罪行,严惩了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