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大人?”王雷手中的账本啪嗒掉在地上,烛火将他惨白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王雷慌忙起身,官袍下摆带翻了茶壶,茶水在账册上洇开一片暗色。
云弈用剑尖挑起地上的银票,上面有汉王府的账房印花,云弈冷哼一声,转身缓步走到案前,指尖轻轻抚过账册上晕开的墨迹。
“哦?五百两呢。”云弈轻笑一声,将银票放在烛火上慢慢炙烤,“汉王倒是大方,就是不知道这银子烫不烫手。”
王雷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官帽歪斜着滑落:“云大人,下官冤枉!这银子是……”
“是封口费。”云弈接过话茬,俯身用剑尖抵住王雷咽喉,冰冷的剑锋贴着跳动的脉搏。
“户部亏空的银子,都去哪里了?”
窗外的惊雷炸响,照亮王雷发抖的双手。他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汗水顺着鼻尖滴落。
“下官……下官只是奉命行事呀,大人!”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岳尚书亲自下的条子!”
“奉谁的命?”云弈的剑尖轻轻划过王雷的官服领口,挑开一粒盘扣,“岳恒?还是汉王?”
一滴冷汗顺着王雷的太阳穴滑落,在地砖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案几下的暗格,那里藏着一封密信。
这个王雷就是个胆小鼠辈,哪里经得住云弈这么吓唬?
云弈顺着王雷的视线,剑尖一挑,暗格应声而开。一封未拆的火漆密信滚落在地。
“江南赵家?”云弈突然收剑,将密信在指尖转了一圈,“户部亏空的银子,其实都送到那儿去了,是不是?”
王雷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算是默认了。
云弈收起密信,一脸戏谑地看着王雷:“汉王怎么让你这么个怂包算账?真是自掘坟墓。”
夜色沉沉,赵家书房内,烛火摇曳。
赵文成背着手,在红木案前来回踱步,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窗外风声呜咽,似有鬼魅低语,搅得他心神不宁。
汉王把户部的钱转到江南赵家去了,照云弈的本事,查到赵家是早晚的事!
要是让女帝知道了赵家和汉王勾结,贪墨国库的银子,那……那是要满门抄斩的呀!
赵文成心脏狂跳不止,猛地站定,手指攥紧案角,指节泛白。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来人,去请小姐过来。”
片刻后,赵芳卓推门而入。
她一身素白长裙,发髻松散,眉目间带着几分倦意,不解地问道:
“爹,这么晚了,有何急事?”
赵文成盯着她,目光如刀:“云弈可能会去查赵家,户部的银子都在江南。”
赵芳卓瞳孔微缩,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袖口。
“爹,你……你这个时候还勾结汉王?你疯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难道不知道女帝要跟汉王翻脸了吗?为什么要往枪口上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