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恒咽了口唾沫:“国库现存银二百八十万两,但若突然支取大额……恐怕会被女帝有所察觉。
汉王殿下,此事应该三思而后行。”
“从漕运账上走。”汉王打断道,“就说修缮河道。我要见到五十万两白银送到冰州买战马。”
“冰州?”岳恒失声叫道,“那不是……”
冰州毗邻北莽,汉王在冰州安置了一些黑色集市,暗中流通北莽和大焱的不光明交易。
其中,就有兵器和战马的交易。
汉王在岭南等地,养了那么多的私兵,有相当一部分的兵器和战马,都是从黑色集市上从北莽走私来的。
汉王跟北莽大可汗勾结,可不是一朝一夕的时日了。
角落里一个四品小官突然打翻了茶盏,茶水在青石地上洇开一片暗色。
汉王冷冷扫了一眼:“怎么,张大人有异议?”
“下官不敢!”张姓官员扑通跪下,“只是……只是北莽蛮族凶残,若引狼入室……”
“本王自有分寸。”汉王不耐烦地挥手,“都听清楚了?慕容大人调兵,岳大人筹钱,十日后,我要看到第一批军队抵达京郊。”
岳恒还想说什么,却被汉王一个眼神逼了回去。他想起家中老小,想起那些被流放的官员家眷,终是低下头:
“下官……遵命!”
岳恒哪里敢反抗汉王?
大焱之所以现在国库空虚,他帮汉王从里面贪了不少。
因为有汉王做保护伞,岳恒一直都没露出一点马脚,也没留下过一丝一毫的证据。
岳恒跟汉王,早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慕容恪却仍犹豫不决:“汉王爷,万一事情败露,我们该怎么全身而退啊?”
“没有万一。”汉王猛地站起身,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笼罩在众人头顶,“女帝以为削了本王的羽翼就能高枕无忧?可笑!”
他一把掀开墙上的帷幕,露出一幅详尽的军事布防图。
“京畿三大营中,骁骑营已经是本王的了。
另外,禁军之中,千牛卫也是本王的。
女帝虽然有金吾卫和左卫右卫,但左卫禁军副统领,上月收了我十万两白银。”
汉王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只要城外兵马一到,立刻里应外合!”
哼,女帝在京城有重兵又如何?
只要等我十万大军一到,包围皇城,你也只有死路一条,到时候只能乖乖让出皇位!
岳恒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突然意识到汉王谋划此事绝非一朝一夕。他额上的冷汗滴落在官袍上,晕开一片深色。
“诸位,”汉王环视众人,声音低沉,“今日走出这个门,要么共富贵,要么……”
汉王轻轻抚过案上的佩剑,“共赴黄泉。”
慕容恪的手按在了剑柄上,又缓缓松开:“末将这就去办。”
待众人退下后,汉王独自站在暗室中,望着摇曳的烛火。
“女帝啊女帝,看来是本王之前太纵容你了,才让你有如此胆量来对峙我,哼,简直就是找死!”
“既然你一心寻死,那本王只能让你去陪先帝了。”
汉王喃喃自语,“这次,本王一定要你跪着求饶!”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他狰狞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