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弈立于殿外,官袍肃整,眸光沉静。昨夜紫宸殿的密谈犹在耳边,今日朝堂,必是一场腥风血雨。
殿门缓缓开启,文武百官鱼贯而入。汉王一身紫金蟒袍,步履沉稳,目光扫过云弈时,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昨夜云州急报,上官茂畏罪自尽,汉王已经收到了消息。
“陛下驾到——”
女帝一袭玄色龙袍,冕旒垂珠,威仪凛然。她落座龙椅,眸光如刃,直刺汉王。
“众卿,有事启奏。”
云弈出列,双手呈上奏折:“臣云弈,有本上奏。”
女帝接过,展开扫视,唇角微扬:“念。”
云弈声音清朗:“云州漕运总督上官茂,贪墨岭南税粮二十万担,以沙代粮,欺瞒朝廷。今罪证确凿,请陛下圣裁!”
殿内哗然!
汉王面色骤冷,袖中手指攥紧。
女帝合上奏折,冷声道:“云州涉案官员共十七人,名单在此,即刻革职查办,押解进京!”
“陛下!”
汉王党羽一听此话,瞬间就沸腾了,纷纷站出来表示反对。
户部尚书岳恒第一个站出来:“陛下,此番证据不足,眼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不可如此啊。”
礼部侍郎崔明远立刻出列,“臣附议,此案尚未三司会审,岂能仓促定罪?”
兵部右侍郎陈襄紧随其后:“是啊,陛下!上官茂已死,死无对证,单凭几封书信,如何服众?”
汉王稳坐席间,唇角微勾,他的人开始反击了。
女帝眸光一寒,瞥了一眼云弈。
云弈踏前一步,声音沉稳:“上官茂虽死,但漕运衙门账册、船工口供、程涛遗书俱在,铁证如山。”
说完,云弈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上官茂‘沙袋充数,原船返航’,笔迹印章,皆可验明!”
汉王终于起身,冷笑道:“云大人,污蔑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云弈不卑不亢:“汉王爷若觉有假,可请翰林院细查。”
“陛下!”刑部侍郎李慕白出列,“云州官员乃朝廷命官,即便有罪,也当由三司会审,岂能因云弈一人之言而定生死?”
云弈冷笑:“李大人,上官茂杀程涛时,可曾想过‘三司会审’?”
李慕白高声道:“云大人此言差矣!程涛抗命不遵,上官茂依律处置,何错之有?”
云弈眸光锐利:“李大人可知程涛因何抗命?——因他拒签假账,拒认空船为满粮!”
云弈猛地展开船工供词,“十余名漕工皆证,粮船抵港时,舱内全是沙袋,一粒粮食也无!
岭南的税粮,根本就没送到青州港,诸位还在辩护什么?”
朝堂死寂。
汉王指尖轻叩扶手,眼底阴鸷——云弈什么时候去的云州?又是怎么把事情弄的这么清楚的?
哼,不愧是女帝提拔上来的人才,真有两下子啊……
女帝缓缓起身,冕旒珠玉轻晃:“汉王。”
汉王躬身:“臣在。”
“岭南税粮,去哪了?”
汉王面不改色:“臣不知。上官茂胆大包天,或已中饱私囊。”
女帝冷笑:“二十万担粮,他一人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