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北宁边境不稳,青州刚刚和北莽交恶,若贸然削藩,恐引发内乱。
汉王吃准了女帝暂时不敢大动干戈,才私吞了今年岭南的税粮。
云弈一脸郑重地说道:“陛下,云州不能乱。上官茂虽死,但汉王在云州还有一些党羽未清。”
云弈早有准备,取出一份名单:“漕运衙门、云州守军、府衙官吏,共十七人疑似为汉王心腹。
这些人虽然目前没有什么大举动,但心怀鬼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响应汉王。”
女帝扫了一眼,凝神细思,突然道:“云弈,你觉得谁可任云州司马?”
云弈不假思索:“根据臣对程涛的调查,他还有个弟弟,名叫程波,在云州军营担任副将。此人忠贞不二,义薄云天。
程涛是被上官茂秘密杀害的,死讯一直压得很严,程波应该还不知道兄长遇害。
此人可用,是个将才,可担任云州司马。”
女帝勾唇:“嗯,正合朕意。”
女帝随即就提笔写下手谕。
“明日一早,禁军持朕手令赴云州,程波即日接管云州兵权,凡名单所列者——”
朱笔在纸上划出一道血般的红痕:“就地革职,押送京城。”
“还有一事。”云弈压低声音,“汉王既敢动税粮,恐怕其他封地也有异动。”
女帝眸光一凛:“你的意思是?”
“请陛下密令各州刺史上报近年税粮明细,尤其汉王、楚王、齐王封地。若再有‘沉船’‘匪患’等借口拖延缴粮者,必有问题。”
女帝面露喜色:哼,这个云弈,心思真是缜密。
所有她考虑不到的方方面面,云弈都能补上缺口。
既是有着大谋略的谋士,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知己。
云弈在女帝内心的分量,又重了一分。
“云弈,朕有时觉得,你比朕还像帝王。”
云弈一听,鸡皮疙瘩起一身,立刻起身:“臣不敢。”
我天,女帝不会是怀疑上我了吧!
云弈能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额角也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女帝的脾气向来是阴阳难测,捉摸不定,这话说出口,应该是在点我!
见云弈一副惶恐的表情,女帝嘴角一扬,声音温柔了几分:“慌什么,朕是夸你。”
云弈见女帝并无怒色,这才松了口气。
“俞惊鸿呢?”女帝忽然开口问道。
云弈回答道:“鸿姐回到东海去了,她担心不在的时候倭寇来犯。鸿姐说了,只要陛下需要增援,马上传令,她定千里来相会。”
听到这,女帝心里一丝丝不舍。
好姐妹才见面一次,又要分开,下一次见面,不知道又到了什么时候。
“好,”女帝点点头,说道:“既然她执意回去,就回吧。”
女帝闭上眼睛,满脸疲倦地倚在椅子靠背上。
见女帝面容疲倦,云弈轻声问道:“陛下?您……龙体不舒服吗?”
女帝淡然道:“最近熬夜批折子,颈椎难免不适。”
云弈鼓起勇气,小声问道:“陛下,臣略懂推拿按摩之术,要不……臣帮您按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