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挽住他的脖子，手指在他唇上摩挲，“还叫伯母，要改口了。”

沈煜笑着看她：“我答应妈，要照顾好你。”

“嗯，我知道。”温婉把头靠在沈煜胸口，“阿煜，明天是周一，我们去民政局吧。”

沈煜：“好。”

坎坷过后，都是坦途，一切都是那样顺理成章。

……

苏清荷怀孕八个多月时，肚子已经非常大了，身边正是离不开人的阶段。偏偏在这时，沈砚临时接到一个撤侨的任务。

他原本是不想去的，但当地情况复杂，熟悉阿语的外交官里，只有他有相关的工作经验。

这项工作来得又急，部里没有其他人选，沈砚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任务。

沈砚下班后，犹豫着该怎样把这个消息告知苏清荷。她现在的情绪敏感，沈砚怕她一时间接受不了。

孕后期，苏清荷对沈砚的依赖程度，难以想象，她恨不得把沈砚二十四小时绑在自己身边。

晚饭后，沈砚照例扶着苏清荷出门遛弯儿。一路上，沈砚都在酝酿该怎样开口。

苏清荷敏感察觉到沈砚情绪的反常。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样子，有话要说？”苏清荷率先挑起话茬。

沈砚叹了口气，扶着苏清荷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苏清荷看他神情严肃，一颗心悬了起来。

“小荷，部里委派我去中东出任务，我可能……”

沈砚的话还没说完，苏清荷打断他，“是驻外吗？”

沈砚摇头，“是撤侨。”

撤侨？苏清荷一听见这两个字就想到若干年前，沈砚在南苏丹执行撤侨任务时，被子弹击中的恐怖回忆。

苏清荷面露忧色，她当然不想沈砚去。但她又很清楚，沈砚不得不去。

苏清荷陷入沉默。她该说什么？她能说什么？大哭大闹？不，她只能支持他。

“什么时候走？”苏清荷问。

“后天。”沈砚答。

“这么急？”

“嗯。”

苏清荷想到会很急，但只有一天的准备时间，足可见此次任务的紧急程度。

短暂沉默，苏清荷起身，“回去吧，给你收拾行李。”

苏清荷的冷静让沈砚心慌。

沈砚拉住她的手，故作轻松地问：“不挽留我一下吗？”

苏清荷苦笑，“该走的，留不住。”

沈砚垂眸看向地面，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苏清荷捧起沈砚的脸，让他正视自己，“沈砚，不用说对不起。我只要你答应我，要平平安安的。”

沈砚点头，“我答应你，我会很小心很小心，小心到连头发丝都不掉一根。”

苏清荷俯身吻他嘴角：“一定要平安，我跟孩子在等你。”

苏清荷闭眼的瞬间，沈砚看见她眼角有泪滑落。

沈砚的心皱作一团，愧疚将他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