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唐晚月说谢谢，与许一柠说拜拜。

程斯然以为出国那年他的后悔最甚，原来并不是。

现在才是。

击溃的他从来不是自尊，而是许一柠早就与他无关，从绝交的那天起。

“一柠，我不是这个意思。”程斯然眼神挣扎。

许一柠无所谓他是什么意思，“反正结果是你想要的，她救我或我救她，你其实不在意。”

他想说不是，话却堵在喉咙，没办法反驳。他要怎么告诉许一柠，他更害怕她受伤。

可她现在完全不在意了。

他到底错得有多离谱？正如她上次对他说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一块的时间少吗？既然不少，有什么话非得拖着不说，要让误会一直横亘在他们中间？

就为了那点该死的自尊？那时太年轻，只看到自己看到的，根本不会从她的角度去看待事情。

如今，再也回不去。

程斯然插进裤袋的手紧握着，无力感却充斥全身。他的声音很沉很慌：“一柠，我跟唐晚月并不是……”

他的话来不及说完，许一柠她爸妈过来了，江卓年紧随他们而来。

看到他时，程斯然忽然变成斗兽，对敌人各种不顺眼，却无可奈何。

江卓年甚至比许叔走得还急，一下走到许一柠身旁，什么也顾不上就蹲下去与她平视，“伤到哪里了？你抽血给谁？”

许一柠轻轻摇头，“我没受伤，唐晚月推开了我。现在她失血……”

江卓年拧起眉，脸上出现一丝戾气，“医院没有合适她的血吗？”

许一柠淡淡地说：“她跟我一样是罕见血型。”

江卓年的脸色很不好。

许宏和林燕珍很担心，尤其是林燕珍，在接到女儿电话时她整个人就慌得不行，虽然一柠说没受伤，但没亲眼看到她不放心。

现在看到女儿没事却在为别人献血，她还挺心疼的。

林燕珍不由道：“不如抽我的，我最近做过体检，身体很好。”

许一柠恍然有种母女连心的感觉。不管妈妈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唐晚月，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只是，她不能。

许一柠沉默地看了眼周围，江卓年、程斯然和贺霖都在，她们家的事情不好在这里说。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她觉得没必要再等爸爸妈妈顺其自然去知道了。

这对两家人来说，都过于残忍。

她的自私已经让她争取到了时间，足够了。

她虽然不是多有良心的人，但绝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爸妈对她的爱，没有任何人能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