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位老人的习惯,他从来不相信电灯,也不相信窗外的阳光。
他只信任火光,所以,从未使用过电灯作为照明物。
王炀进去时,孙青山正戴着老花镜,手上摊开一份报纸。
是《燧人青年日报》,一家致力于让青年人发声的报社推出的第三代报纸。
王炀静静的站在一旁,他没有去打扰老师的阅读,他知道老师在看文章时不喜欢被打断。
《燧人青年日报》曾经也是他王炀最喜欢的报纸。
良久。
孙青山才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来了?还算准时。”
“自然如此。”
“王炀,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王炀面色一滞,老师知道了些什么?
往往只有他犯错的时候,老师才会这样问他。
而他也从来不会犯浑,都是很直接的就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除了当年关于上下城的事情,以及他毅然决然离开上城担任星火总负责人的事情。
他都会认错。
关于这两件事情,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老师,我做错了什么吗?”
儒雅的青年面上带着熙和的笑容,看向那位如同父亲一般的老人。
老人摘下老花镜擦了擦又重新戴了回去。
“王炀,我只是老了,不是人傻了。”
他的目光幽幽像是要将眼前青年的心思给看穿。
王炀沉默了,他低下了头。
“你知道,这次下五区死了多少人吗?”
老人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拄着拐杖来到王炀面前。
“二十万人的下五区,现在只剩下了五万人不到!
王炀,你知道你到底在干些什么吗?”
王炀抬起头,目光直视老人,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晃动的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打在墙上轻轻晃动。
“王炀,合纵连横是我教你的,但是这次的棋,你下错了。”
老人摆了摆手看起来有些失望,手中的拐杖在地面上敲出一阵阵响动,他没再去看王炀的脸,越过了青年向门口走去。
“你还是当年站在我面前质问我,为何还要保留上下城制度的少年吗?
这段时间,你不必再回去,就留在这吧。”
孙青山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他没给王炀开口的机会,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王炀站在原地,面孔隐藏在了阴影之下,攥紧了拳头。
房间内的煤油灯轻轻摇曳,拉长了王炀的影子。
办公室的门没有被关上,门外的苏云在老人离开之后才来到门口,她望着青年的背影满是担忧。
安静包围了这间办公室。